環境汙染問題一直是所有現代人麵臨的共同威脅。
諸長泱穿越前所處的年代科技已經非常發達, 理論上有了許多可以降低汙染的技術,但依然無法完全消除工業發展對環境的影響。
其實在修真界,修士的許多活動帶來的問題也是不容小覷的。
大能動輒分山劈海, 釋放出萬年沉積的魔屍、石脂水、各種疫氣和深埋地下的輻射物等, 屍毒、疫病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凡人境流行。
更不必提養屍、行屍一類堪比喪屍大片的邪功。
隻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沒有“汙染”的概念, 而是將這些現象統一稱作“劫數”。
其實各大宗門的教材中都有一些應對“劫數”的基礎功法, 如抵禦魔毒疫氣的心法等等,不過大多隻當做破障手段,大都十分粗淺。
諸長泱在修煉過程中就注意到了這一點, 從而想到如果對這些功法加以發展說不定可以用在消除汙染上。
修真界的環境和現代有很大差異, 但天地萬物同樣循環不息,隻是充足的靈氣讓許多事情不需要完全依靠“科學”去運作。
如積金宗十裡老祖能以一己之力,使得銅樹生金,這種功法看似違背了自然規律, 但某種意義上這本身就是一種規律, 是獨屬於這個世界的“科學”。
而發現規律並加以應用, 正是現代科學所擅長的,這一點上, 兩個世界又殊途同歸。
所以諸長泱在自學課程的過程中,一直很注意對各種法門訣竅加以總結歸納,慢慢地當真讓他摸索出其中一些法則, 並嘗試將其運用到了實踐中。
而他到目前為止最多的實踐, 顯而易見就是他的各種工業產出了。
當然, 這也是作為一個現代人的執念之一。
雖然操作上沒有毛病,直播間還是忍不住熱淚盈眶:
【好不容易看到長泱在魔法上支棱一回, 以為他終於要成為一個正經修真人士了, 結果給我搞出個環保大法……】
【呔, 說誰不正經呢!】
【很感人,也很生草……】
【其實也不能說不合理,工業煉器師搞出環保術,這不就閉環了嘛!】
“環保大法?”常春勿第一次聽到這種名字,一時甚至分不清這是什麼流派的法術,便接過冊子看了起來。
其餘人也有些好奇,紛紛湊近了去看。
君倏抱著開發商,餘光覷諸長泱,酸溜溜道:“你琢磨功法,怎麼不先找我討論?”
他的修為難道不比常春勿強!
諸長泱麵不改色,有理有據:“以前不知道你那麼厲害。”
“……”
君倏無法反駁,隻能暗戳戳狂搓貓頭,“哼。”
開發商遭受無妄之災,大眼委屈:“喵?”
諸長泱好笑,道:“這就是隨便弄的,現在隻是有些粗淺的思路,以後再向你好好請教。”
君倏眼睛一彎:“這還差不多。”
諸長泱文學功底很一般,寫不來那些文縐縐的口訣,全文都是用大白話闡述,拿出了當年寫畢業論文的功力。
這種寫法放在修真界還挺新鮮,理解起來倒是不難。
不一會,常春勿就大致領悟了他的思路,幡然頷首:“不錯,天地陰陽渾然一體,生生之源相生相克,正是此理。”
常春勿此話乃修真界的共識,求道者認為天地從無極而太極,以至萬物化生,相生相克,大部分的功法都以此為基礎而發展。
諸長泱的“環保大法”大致上也遵循了這個規律。
君倏餘光粗粗掃了一眼,言簡意賅:“功法相克。”
“啊對對對,就是這樣。”諸長泱猛點頭,一臉深以為然,“還是你們會總結。”
其實他這小作文的思路很簡單,跟搞技術差不太多。
不過技術是利用物質特性進行物理分離、化學反應、生物分解等。
法術以氣治物,說白了,就是讓法術作用於物質,達到分離物質、反應物質的效果。
隻是他寫的大白話,看起來就差了點韻味,讓常春勿這麼一總結,瞬間深刻了起來,很有本土著作的範了。
諸長泱琢磨了一下,拿出電喇叭湊到常春勿麵前:“門主,你剛剛的話再說一遍,最好再加兩句,湊夠五百字,我錄下來充當我的論文引言。”
常春勿:“……”
各大門派秘法口訣都追求精簡,力求以最少的字闡述最精妙的法理,如此方能顯出高人風範。
怎麼諸長泱反而還倒往裡頭塞字數?
直播間:
【xs,像極了我水論文的樣子。】
【彆說,長泱這小論文比他之前買的那些本地秘籍好理解多了,等我截屏下來觀摩觀摩。】
不知不覺暮色漸近,庫房中響起“咕嚕嚕”的聲響。
常鳳池緩緩看向聲音來處,有些不敢相信:“諸兄,你……”
諸長泱摸摸肚子,一臉坦然地說出眾人耳熟能詳的台詞:“啊,原來是在下又餓了。”
常鳳池震驚:“你都元嬰了,還沒辟穀啊?”
“為什麼要辟穀?”諸長泱不解反問,“不能享受美食的生活,做了神仙也沒意思。”
常鳳池:“……”
不好,竟然覺得他的話好像有點道理,道心不堅啊!
常春勿輕咳一聲:“我叫人送些靈果甘釀過來。”
“不用這麼麻煩。”諸長泱搓搓手,“我到夥房去吃就行了,正好見見大廚。”
當初他在百工門暫住時,天天在夥房出沒,跟大廚結下了深厚的友誼。
常春勿也就沒堅持,她雖辟穀多時,但對諸長泱格外鄭重,便一起前往夥房。
他們剛才沉浸在學術討論裡,沒有注意時間,這時天色已暗,夥房廊下點起了燈籠,但到底不比日間,還是顯得昏沉沉的。
“幾位稍等,我開幾個手電筒,屋裡就亮堂了。”常鳳池頗為自得地說道。
如今手電筒對百工門是最尋常的物品,像這種場合,完全可以一口氣開個十幾個手電筒,十分財大氣粗。
諸長泱卻擺了擺手:“不用那麼麻煩。”
說著從口袋中拿出一捆串著燈泡的“繩索”,給了君倏一個眼神。
君倏“哦”了一聲,熟練地掐起指訣,那“繩索”便飛起,在夥房的房梁上繞了一圈。
與此同時,諸長泱掏出發電機,解理湊過去一起安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