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夥之前件件都說醜,唯獨這件說好看,難道是真的?
“漂亮!特彆的漂亮!”崔鬆菊豎起大拇指。
“好看的。”文佳木也輕輕點頭,末了慫恿道:“把吊牌剪了,直接穿上吧。看來看去,這條裙子是最適合你的。”
於是趙菲完全相信了。她衝櫃姐豪氣萬千地說道:“這件我要了,現在就穿上,你幫我把吊牌剪掉。”
櫃姐立刻拿來剪刀,哢嚓一聲剪掉了吊牌。
趙菲又指著貨架說道:“還有這件、這件、這件,再加上那個馬鞍包,我全都要了。”
她把自己看中的貨品一件一件挑出來,心裡也盤算開了:這些東西加在一起要六萬多,文佳木有存錢的習慣,工作三年下來,她手裡的積蓄少說也有十幾萬。隻花她這麼點錢真不算什麼。結婚的時候,文佳木給的紅包要是不夠一萬塊,她當場就要撕了她的臉!趙家真是白養她了!
這樣想的時候,趙菲根本沒意識到,文佳木並不是白白養在趙家的,她的母親每個月都會寄數千塊的生活費。
說得更難聽一點,沒有工作的趙家人根本就是靠文佳木的母親在養活,等文佳木長大了,又是靠文佳木在養。
她們母女倆虧欠了誰也沒有虧欠趙家人。
櫃姐笑眯眯地去備貨。
文佳木滿臉平靜地看著揮金如土的表姐。
崔鬆菊也同樣滿臉平靜地看著放縱奢靡的孫女兒。
貨品備齊,該結賬了。文佳木把卡交給收銀員,刷單的時候卻失敗了。
“對不起小姐,您這張卡餘額不足了,您還有彆的卡嗎?”收銀員欠身笑了笑。
文佳木語氣淡淡地回了一句:“我隻有一張卡。”
崔鬆菊立刻說道:“餘額不足就不買了,木木我們走。”她挽住外孫女的胳膊就想往外走。
“等等,你卡裡怎麼會沒錢?你工資不是很高嗎?你把錢花到哪兒去了?”趙菲連忙攔住兩人。
“沒錢就是沒錢,你管我怎麼花的?這是我的卡,又不是你的卡。”文佳木推開表姐,小心翼翼地護著姥姥往外走。
“你不能走!你今天怎麼著都得幫我把這筆錢付了!”趙菲急忙追上去。
文佳木一把抱起姥姥,飛快衝出店門。姥姥揮舞著拐杖嘎嘎笑了兩聲,然後快活地說道:“好玩!木木這個好玩!”她沒被外孫女的惡作劇嚇到,反而很開心。
聽見姥姥的笑聲,文佳木也哈哈大笑起來。
櫃姐衝站在店門口的兩個帥氣小夥喊道:“攔住這個女顧客,她身上穿的衣服吊牌都已經剪掉了,她想賴賬!”
兩個帥小夥立刻抓住趙菲,趙菲又是踢踹又是尖叫,模樣狼狽地不得了。
“文佳木你回來!文佳木你給我付賬!文佳木你等著,我出去之後一定讓趙博濤打死你這個小雜種!”
一秒鐘現出粗鄙原形的趙菲成了店內顧客們圍觀的對象。大家全都斜著眼睛看她,微揚的唇角掛滿嘲諷。
被如此輕蔑的目光注視著,饒是臉皮厚如城牆的趙菲也有些受不了了。
她咽下一口氣,然後才狼狽不堪地說道:“這些東西我全都不要了。”說完就想回試衣間,把身上的裙子脫下來。
“小姐,這些東西您不買可以,但是這條裙子您不能不買。因為您已經讓我把吊牌剪了。”櫃姐遞上一張吊牌。
趙菲接過吊牌看了看,然後腦子嗡地一聲就炸了。
一萬八!一條薄薄的裙子竟然要一萬八!她沒有工作,全靠男朋友養活,她上哪兒找來這一萬八?
“這麼貴?你們搶錢啊?”趙菲尖叫起來。
“您表妹還在的時候,您可不覺得貴。”櫃姐冷不丁地刺了一句。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個女人想占表妹的便宜,卻沒占著。她表妹比她聰明多了。
趙菲急得滿頭都是冷汗。如果她穿著裙子跑了,這些人肯定會把她扭送去公安局。在結婚的前夕因搶劫罪被警察抓走,她丟不起這個人!
把未婚夫叫來付賬?
可是未婚夫已經給了二十八萬彩禮,其中的十萬還是借來的,他如今一分錢也沒有。
如果把實情告訴他,他一定會非常生氣,甚至有可能告訴公公婆婆。公公婆婆本來就看不起沒有工作的自己,再加上這件事,說不定連婚禮都會取消。
趙菲越想越慌,隻好給母親孫淑芳打電話。
彩禮全在孫淑芳那裡,她有錢。
然而讓趙菲沒料到的是,孫淑芳也沒錢。那二十八萬彩禮已經被趙博濤拿去賭博了,為了避開討債的人,不僅趙博濤躲得沒了影兒,連趙斌都不見了。
聞聽這個噩耗,趙菲竟然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起來。
“天殺的趙博濤,我咒你在外麵被人亂刀砍死!孫淑芳,趙斌,你們這兩個重男輕女的老家夥,我咒你們斷子絕孫!文佳木,你故意害我,你個白眼狼!你們沒一個好東西!我恨你們一輩子!”
趙菲癱坐在沙發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看傻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