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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經病來了!”剛走進辦公室,文佳木就聽見了一句滿帶惡意的話。
她不知道是誰說出了這句話,卻不難發現很多人眼裡都藏著鄙夷和嘲諷。
不過這些都與她無關了。
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琉璃珠,又摸了摸挎包裡的三萬塊補償金,心裡平靜得宛若一潭死水。她走到自己的工位,慢吞吞地收拾東西。
一張名片被一根細長的指尖推到她眼底,上麵寫著一行字——【精神科醫師馬鵬程,電話號碼139xxxxxxxx。】
“我覺得你需要這個。”小段歪著腦袋笑眯眯地說道。在性格大變的文佳木手裡吃了那麼多次悶虧,她終於贏回來了。
廖姐隔空衝她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文佳木淡淡地瞥了小段一眼,並未反駁一字半句,隻是拿起保溫杯,走到打印機旁邊。她卸掉打印機的外殼,取出墨盒,把黑漆漆的墨水倒進杯子裡,稍微晃蕩了幾下,讓裡麵的水與墨水充分融合。
沒有人知道她在做什麼。
大家都覺得她是真的瘋了。
“瘋了,也慫了,都不敢懟我了。”小段幸災樂禍地說道。她沒有壓低音量,於是所有人都聽見了。
被這樣挑釁,文佳木也沒有發起反擊,而是回到工位,把保溫杯放在桌角,繼續整理東西。她的動作很慢,像是在故意拖延時間,一張桌子她擦了兩遍、三遍、四遍、還在擦。
當小段張開口,準備告訴她就算把桌子擦掉一層皮,她今天也必須走人時,貝琳娜從外麵走進來了。
她揚聲說道:“潘工,這張圖紙需要修改,你來看一看。”
埋頭擦桌子的文佳木立刻丟掉抹布,端著水杯走過去,手一揚就把黑漆漆的墨水潑了貝琳娜滿身。
好巧不巧,貝琳娜今天穿了一套白色西裝。大片的白染了大片的黑,就連頭發和臉頰也未能幸免於難,那場景隻能用“慘絕人寰”四個字來形容。
辦公室裡響起一大片抽氣聲,然後就是死一般的寂靜。誰也沒料到文佳木會這麼乾。
“文佳木!你乾什麼啊!你信不信我報警抓你!”貝琳娜呆愣了一秒鐘,然後就發出了氣急敗壞的嘶吼。
“你玷汙了普利獎,我也讓你嘗嘗被玷汙的滋味。啊,不對,你根本不配用玷汙這個詞,你本來就是一個汙點!我早晚有一天要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偷了葉先生的設計!你是個小偷!”文佳木丟掉水杯,收拾好的東西也不要了,飛也似地跑出辦公室。
看看她風風火火的背影,又看看狼狽不堪的貝總,剛才還十分囂張的小段這會兒臉都白了。
文佳木是真的瘋了,但她沒慫。
她非但沒慫,還比以前更剛了!幸好她的目標是貝總,不是我!
小段趴在辦公桌上後怕不已地拍打胸口。
文佳木跑出葉氏地產總部大樓,來到人來人往的街上。忽然,她看見自己前方出現一個熟悉的人,那人杵著拐杖,慢騰騰地走著,看見有人在自己前麵他也不拐彎,反而直直地撞上去,於是那人就趕緊讓開,唯恐碰著他。
這人不是之前在地鐵站裡遇見的搶座老頭,又是哪一個。
文佳木直勾勾的目光引起了老頭的注意。老頭漫不經心地瞥過來,然後表情就是一僵。
哎呀,不好,是那個得了絕症的煞星!
從不給人讓路的老頭連忙讓到一邊。
就在這時,文佳木身後傳來一陣喊叫:“文佳木,你給我站住!我今天非要送你去神經病院不可!得了神經病還在街上亂竄,你他媽這是在危害公共安全!可讓我給逮著了!”
趙博濤推開周圍的人急急忙忙追上來,臉上布滿興奮的紅暈。隻要把文佳木送進了神經病院,他就有大筆的好處費可拿。
文佳木在原地站了幾秒鐘,錯愕的表情隻在轉瞬間就變成了凶狠。她劈手奪過老頭的拐杖,衝上去對著趙博濤就是一頓瘋狂輸出。
“小心,我要打你的頭了!”她好心好意地提醒,當趙博濤慌忙抱住腦袋時,她卻用拐杖狠狠打了對方的膝蓋,然後一個勾腿把人放倒。
“小心,我要打你的腿了!”
躺在地上的趙博濤連忙蜷縮雙腿,卻被亂棍打得滿頭是包。
“我本來都快忘了你這號人了,是你送上門來找打的。我是神經病嘛,我打了你,警察叔叔也不會把我怎麼樣的。我還得感謝你幫我宣傳呢!”文佳木一邊打一邊笑嘻嘻地說話。
周圍的人原本還想勸幾句,拉一把,聽了這話全都慌裡慌張地躲開了。沒鬨出人命還是不要過去湊熱鬨了,瘋子就算殺了人也是不用負法律責任的。
“啊啊啊,彆打了!文佳木我錯了!求你放過我吧!”趙博濤一邊哀嚎一邊覺得這場景好他媽熟悉!
文佳木打累了,這才把拐杖塞回老頭手裡。
“你最近有沒有搶座位?”她擦了一把汗,語氣凶狠地問。
“沒有沒有,我沒搶座位!你彆打我!”老頭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這個女人不但得了絕症,還是個瘋子,幾重buff一疊加,她簡直無敵啊!
文佳木狠狠瞪了老頭一眼,又踹了趙博濤一腳,把這半個月的憋屈都發泄出來,這才大搖大擺地走了。
她晚上還要幫葉繁報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