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apter 34(1 / 2)

《胡桃夾子和綠寶石》

擺在桌麵上的手機低低震動一聲,鹿晚晚低頭看一眼, 是沈晏發來的短信——

“坐我車上這女的誰啊?”

鹿晚晚朝坐在自己對麵的客戶笑了笑, 然後語氣抱歉道:“失陪一下。”

說著便拿著手機出了會客室。

對於沈晏的各色女友, 鹿晚晚向來都記得比他本人更加清楚——當然, 這是她作為助理的本分。

她邊走邊給沈晏回撥了電話過去, 回到辦公室時那邊正好將電話接起來。

鹿晚晚的聲音冷靜有條理:“沈總,您今天約的這位小姐姓鐘,叫鐘意。”

見電話那頭的人沒說話, 鹿晚晚便適時地繼續道——

“今年22歲, 身高166公分,成都人, 國家芭蕾舞團首席演員,去年演了我們公司投資的一部戲, 是女三號。您就是在電影獲獎那天晚上的慶功宴上認識的她,那天晚上您還當著葉小姐的麵誇過她的鎖骨十分好看……您想起來了嗎?”

“不是鎖骨, 我說的應該是胸骨上切跡。”沈晏很嚴謹地糾正了電話那頭的小助理,“Suprasternal notch, 就是脖子下麵連接鎖骨的那個凹點。”

儘管此刻仍舊沒能想起這會兒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女人到底是誰,但沈晏卻精準地想起了自己那一晚的讚美之詞。

不過很顯然, 這位鐘小姐並未看過《英國病人》, 因為下一秒她便斜靠在座椅上,瞥了沈晏一眼, 然後漫不經心道:“你在和醫生打電話嗎?”

電話那頭的鹿晚晚聽見女人的說話聲, 當下便迅速補充道:“給鐘小姐的花和禮物都準備好了, 是今早剛從荷蘭空運過來的鬱金香和VanCleef&Arpels的滿鑽長款項鏈,就放在車後座。”

小助理還是這麼的妥帖周到……沈晏在心裡偷偷給小助理比了個大拇指,可說話的語氣卻是不善:“不是跟你說過了?今天我和鐘小姐在一起,不管公司有什麼事,都彆來煩我。”

說完便將電話給掛了。

沈晏其人,乃是圈中出了名的二世祖,仗著上頭有一個能乾的大哥擔負起偌大家業,便成日裡同一群狐朋狗友廝混在一處遊手好閒無所事事。

當然,沈晏對此是絕對不承認的。

每每自家老爺子揪著他罵他不務正業時,他便理直氣壯道:“大哥那麼能乾,他一個人打理集團綽綽有餘,要我也跟他一樣當個工作狂,哪還有孫子來哄您老人家開心?”

沈老爺子哭笑不得,對著自家這個混世魔王是打也不得,罵也不得。

都說父母愛幼子,爺奶疼長孫,沈晏作為幺子幺孫,卻是將兩樣都占全了。

沈晏是在蜜罐子裡泡著長大的二世祖,嘴甜會哄人,最是擅長討長輩歡心,在女人堆裡也從來都是無往而不利的。

這會兒沈晏又拿出早已用過千百遍的說辭來:“意意,那次見完麵第二天我大哥就把我流放番邦了,我上周才回國,一回來就打你電話了。”

沈晏這話細究起來倒也沒什麼毛病,他大學畢業回國後,沈易給他安排的職位正是集團歐洲分公司的總經理位子,隻是沈晏自己長年累月的在國內同那群狐朋狗友廝混,歐洲倒也去得不少,隻是一年到頭也去不了幾次公司。

可到了麵對這些新歡舊愛時,這個虛銜又成了絕佳的借口。

鐘意見慣這種浪蕩子,才不會信這種狗屁倒灶的借口,當下隻是懶洋洋的開口道:“沈公子貴人事多,能想起我來是我的榮幸。”

對於這話中的擠兌,沈晏不以為意,當下隻是用手指敲了敲方向盤,然後轉頭看向鐘意,“要不去跑馬地?”

鐘意對於香港並不熟悉,這回她隨芭蕾舞團剛從歐洲巡演回來,正是休假期間,沈晏約她來香港,她便應下了,權當做散心。

聽見沈晏說要去跑馬地,她倒也沒什麼意見,“你決定吧。”

當然,去跑馬地並非是沈晏突發奇想,今晚跑馬地賽馬場有賽事,沈晏解釋道:“我有一匹馬要上場。”

其實沈晏倒不怎麼喜歡賽馬,隻是近日來他同香江城中的一位李公子彆上了苗頭。

這位李公子是豪門獨子,去年離港北上,意圖將家族生意擴張至內地,但此人行事素來高調張揚,進京之後非但沒有拜碼頭,反而處處同沈易針鋒相對,兩人在南城搶了整整半年的地,氣氛一度劍拔弩張。

儘管那幾塊地最終還是有驚無險地到了沈易的手中,可沈晏卻看不過有人在太歲頭上動土,幾次都蠢蠢欲動想要為自家大哥出頭,好好教訓教訓這位李公子。

隻是沈易一早便警告過這個混世魔王弟弟,叫他少在外麵胡作非為給自己惹事,因此沈晏一直都強行忍了下來,恰好前段時間叫他知道這位李公子是香港賽馬會資深馬主,平日裡除了泡小明星,最愛的就是賽馬,每次但凡是有重大賽事舉行,李公子哪怕是身在國外也要飛回香港親自督戰。

沈晏想起來自家在馬會裡似乎也養了幾匹馬,當時便吩咐了小助理去打聽情況。

這一打聽沈晏才知道,原來自家養的其中一匹馬在最近大賽前試閘時跑出了第二名的好成績,而那位李公子的兩匹愛駒的成績都不甚理想,很可能連前十都不入。

沈晏立即就來了興致,雖然他不喜歡賽馬,可若是能滅一滅這位李公子的威風,他還是十分樂意的。

因此昨天沈晏便讓小助理安排了香港的行程,又聽小助理說那位李公子最近不追小明星了,改追跳芭蕾的小演員了,於是沈晏又立刻讓小助理也給自己找一位芭蕾演員來,越出名越好,必須壓過那位李公子的風頭。

對於鐘意這個人選,沈晏還是十分滿意的。

儘管沈晏對芭蕾沒什麼興趣,可從小耳濡目染,他心中自然是清楚一個好的芭蕾舞演員應該是什麼樣的。

喏,就像眼前的鐘意這般,四肢修長、肩背瘦削,胸以下就全是腿……除了胸小一點,是幾乎沒有半點瑕疵的身材。

看著鐘意的臉,沈晏突然就倒吸了一口涼氣,“嘶……”

一旁的鐘意有些莫名其妙,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

沈晏扶著麵前的方向盤,緩緩吐出一口氣來,“沒事。”

說起來,這個鐘意長得和那一位……還真是有五六分相似。

若是放在從前,沈晏必定要將這麼一位小美人送去他大哥跟前獻殷勤了。

畢竟沈易是沈家的長房長孫,若是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

可偏偏就這麼一個人,這些年來身邊卻連隻母蚊子都沒有,沈晏實在看不下去,所以當初才會找了位那麼相像的小美人送過去。

誰知此舉卻是觸了沈易的逆鱗,小美人被不留情麵地扔出房間倒也罷了,就連沈晏也跟著遭殃,直接被關了兩個月的禁閉。

沈晏心裡自然是不服氣的,這麼嫩生生的一個小美人,臉蛋像,身段也像,最妙的是小美人身嬌腿軟,竟然也是學跳舞的,老大好的不就是這麼一口麼?自己千辛萬苦找來了這麼個人,誰知道老大好好的又發什麼神經?

不過,話雖如此,但自此以後沈晏卻是再也不敢摻和沈易的事情了。

看著一旁的鐘意,沈晏突然就心有餘悸。

老大平日裡每次撞見他換女朋友便要將他拎過去罵上幾句,說的話也大同小異,無非是叫他少胡作非為一些。

沈晏心裡清楚,老大一個孤家寡人當然看不得他甜甜蜜蜜,不過這個鐘意同那一位實在有些相像,若是叫老大知道,誤以為他有一些不該有的想法,那就實在不妙了。

還好自己同這位鐘小姐之間清清白白,沈晏慶幸之餘,又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從香港回去就要立即與這位鐘小姐劃清界限。

當然,今天的場子該砸還是要砸的。

車子一路開到跑馬地,早已經有人等在那裡了,沈晏下車後便被人迎進了頂層的觀賽包廂中。

鐘意第一次來,剛在外麵看見露天看台上的那些人就已經很新鮮了,這會兒終於露出幾分小女孩神態,很感興趣地圍著沈晏問來問去:“投注要怎麼投呀?我可以都投給你的馬嗎?輸了你要賠我錢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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