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一章 入室綁架(1 / 2)

卡爾清醒過來的時候,額頭上一陣針紮似的劇痛,滿臉鮮血。

他心裡卻升起一陣喜悅。

能感知到四肢存在的感覺太好了,當了兩個多月的鬼,卡爾深深感覺到找到一具剛斷氣還保持完整的身體有多困難。

現在這個新軀體好像遇上了點麻煩,不過對重獲新生的卡爾來說,這不算大問題。

他微弱的動了動手指,不出所料的發現自己全身都被繩子緊緊綁著,四肢被拉伸大開,雙手吊過頭頂,牢牢的綁在大衣櫃的四角上,雙手和雙腳已經被勒得發麻了。

卡爾沒有輕舉妄動,而是低垂著眼簾,仔細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具新身體叫卡爾伍德,現在正處於被綁架的狀態。

地上鋪著熟悉的白色小塊方磚,按照記憶,這裡是卡爾家的客廳,他背後的這個沉重衣櫃,裝著卡爾家兩口人的所有衣物,原本該在大臥室裡擺著的,現在卻被推到客廳裡了,正對著玄關。

大門口隻要有人進來,保準第一眼看到吊在衣櫃上麵的他。

客廳裡,除了被綁著的卡爾,還有一老一年輕兩個闖進家裡的綁匪,他們還是一對父子。

原本的卡爾,就是在抵抗中被綁匪砸得頭破血流斷了氣的,身體才便宜了他這隻鬼。

“爸爸,還給這小子治什麼傷?”一道透著狠意的低沉男聲突然響起。

說話的人是兩個綁匪中年輕的那個,他染著一頭黃發,一看就像混混地痞之類的角色,嗓音中帶著不加掩飾的急躁:“我們就該直接殺了這小子!讓伍德警官也嘗嘗親人慘死的感覺!”

黃毛男人走近幾步,不情不願的用毛巾捂住卡爾額上還在流血的傷口,下手沒有輕重的狠按了幾下,動作很是粗魯,像是在發泄似的。

卡爾拚命才忍住沒有痛叫出聲,嘴裡堵著的毛巾也幫了他不少忙。他一動不動的垂著頭,假裝自己還昏著。

“耐心。”另外一道男聲在客廳沙發邊響起,是年長的綁匪。

年長的綁匪更加沉穩冷靜,嗓音也渾厚一些,是一位更為克製的中年人,他有著一頭深褐色卷發,眼窩深邃,看長相不是美國人。

他慢條斯理回答的說:“等到晚上伍德警官下班回家,再當著他的麵虐殺他侄子……這樣效果不是更好嗎?今天我們倆就好好把仇報了!”

說到最後一句,中年綁匪嗓音中也不免透出了陰森和咬牙切齒。

——原來是上門尋仇?

卡爾有些發愣。

“你說得對。”年輕綁匪被安撫住了。

中年綁匪又出聲吩咐:“他快回來了,去門口守著,彆出差錯。我們的伍德警官可是隨身帶著槍,必須一擊就要得手!”

卡爾心裡發涼,也顧不上裝昏了,猛然睜開眼看著這一幕,在心裡梳理起了現在的情況。

殘留的記憶中,卡爾和當警官的叔叔埃布爾住在一起。現在這兩個綁匪應該是他叔叔的仇家,所以才找上門綁架了他,準備拿他要挾叔叔。

情況危急,他得想個辦法才行,不然這對叔侄很快就要一起喪命了。

……

窗外現在正是傍晚時分,晚霞灑落,下班的高峰期。

對一切無知無覺的埃布爾·伍德也像往常一樣下班回家了。

他是一個身材高大,麵相威嚴的白種男人,一頭淺褐色短發和侄子卡爾相似,兩人相貌也有三四分像,走在一起總被人當成父子。

雖然埃布爾臉上因為常年緊繃心神辦案而過早出現了顯老的皺紋,鬢角花白,但他的身材少有的沒像大多同齡男士那樣發福啤酒肚。他的身上全是鍛煉出的結實肌肉,腰圍正常,加上身經百戰後的乾練氣質,男人站在那裡就不怒自威,是位可靠的老警官。

但是今天埃布爾走到房門口的時候,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旁邊廚房窗戶的燈亮著,大門像往常一樣好好鎖著,忙了一天非常疲憊的埃布爾掏出鑰匙開了門,從門縫裡泄漏出了電視機裡節目的隻言片語和陣陣哄笑。

這棟房子裡氣氛平靜,溫馨,有家人正在等他回來一起吃飯。這是埃布爾在緊張刺激的警察生涯中每天最期待的時候。

想到侄子卡爾,他心裡柔軟了不少,警惕心徹底鬆懈下來,放鬆的推開了門。

“唔——唔!”不同尋常的悶哼聲猛然響起。

房子裡所有的燈光都開著,明晃晃的照亮了客廳中發生的事情。

——他才上大學的侄子卡爾滿臉鮮血,臉色慘白而虛弱,正被五花大綁在衣櫃上拚命掙紮。年輕的男孩睜大了眼睛,直直凝視著他的淺茶色眼睛在淚水氤氳中流露出恐懼和焦急的催促,見到埃布爾時掙紮的嗚咽聲猛然更大了。

埃布爾一入門就被這讓人恐懼的一幕撞進眼底,溫馨平靜的日常和鮮血淋漓的殘酷現實反差太過突兀強烈,讓這個老警官也在猝不及防下驚呆了一瞬間,震驚的脫口而出:

“——卡爾!”

幾乎在同時,埃布爾就拔出了槍,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可那一瞬間的驚愣就是歹徒想要的,埃布爾左右兩邊同時傳來兩道勁風,等他意識到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躲開了。

老警官悶哼一聲,在疼痛中猝然倒地,槍跟著掉在地上,他就此失去了意識。

不行啊。

……看來不能指望埃布爾了,得再換個辦法,還好他穿到這個世界的時候還綁定著一個係統,死馬當活馬醫看看吧。

卡爾心裡歎道,放棄了剛才的劇烈掙紮。他看著兩個男人丟下扳手和鐵鍬,把昏迷的埃布爾叔叔拖到沙發前綁好,又合力把大衣櫃也轉了個角度正對著那邊,才冷笑著等人清醒過來。

“我該怎麼對你呢?”

年輕綁匪也約有三十多歲了,撿起埃布爾的槍過來對他比比劃劃,棕色眼睛中一片躍躍欲試的殘忍冷意,嘴裡在興奮的喃喃自語,“……用槍?不,聲音太大了。一刀捅死?太便宜他了。爸——你說怎麼做最好?”

“怎麼都行,小心點,彆讓他那麼快就死了,伍德警官在乎的人隻有這一個小子了。”中年人聲音平淡,說出的話卻透著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