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布魯斯韋恩來說, 他的童年終止在幼年的那條小巷。
他的親情延續在了一直陪伴著他的阿福身上, 還有那一窩小羅賓鳥。是他們讓他還保留著冷硬下的一絲柔軟。
同時他也一直在堅持自己的原則，貫徹自己的信念, 他把自己當做蝙蝠俠更甚於布魯斯韋恩。
這些都把他變得不那麼……正常，他自己其實也清楚這一點。
但是布魯西伍德不一樣。
布魯西有一個正常的童年，在一個不太普通的家庭裡平淡幸福的長大成人。他有兄弟姐妹, 有父親和慈祥的叔祖父，充滿了朝氣和活力。他生活中的煩惱不是哪個超級罪犯怎麼打，而是和哥哥拌嘴了該怎麼道歉, 克拉克又多了一項異能, 或者怎麼從大哥哥們手裡賺來零用錢……
這些瑣碎的日常和平淡的幸福都是布魯斯韋恩缺失又壓抑住的, 並且以為他永遠都不可能再獲得的東西。
因為他不可能再去體驗那樣的人生——他自己的理智也不會允許。
可是誰能想到世界上還有這種奇遇呢。
布魯斯韋恩和布魯西伍德是一個人……當他的雙份記憶徹底融合的時候, 就算是之前口口聲聲說著“那不是我”的蝙蝠俠也沉默的下意識認可了。
這就像呼吸一樣，是自然發生的事。
他覺得自己跟著發生了變化。
因為卡爾抱著他哄，克拉克拉著他瘋玩, 哥哥們寵著他的那些行為……布魯斯完全抗拒不了，那些都是在他幼年時期刻進他習性的日常，他的心腸跟著變軟了。
“……”
蝙蝠俠黑著臉站在原地, 對於卡爾的呼喚沒有出聲回應，卻也沒有否認。
親情是他內心深處最無法抗拒的部分, 尤其是“父母”這個特殊的角色。卡爾在他心中並非無足輕重。
“布……布魯西。”見狀, 傑森也乾巴巴的跟著念了一聲。
從剛才起就努力讓自己忽視傑森的蝙蝠俠瞬間僵硬了。
無數次的哭鼻子被傑森抱著哄, 無數次依賴的揪著對方的衣角跑來跑去, 沒有這一份記憶的布魯西是真的把傑森當做最愛的兄長的……可是這一邊的他又是看著小傑森長大的。
兩份記憶交織帶來的感覺可真是……黑曆史埋都埋不住了。尤其是昨天傑森還在說……
蝙蝠俠的心情一時間非常複雜矛盾。
況且現在又是這種緊要關頭, 他幾乎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傑森了。
蝙蝠俠的臉色更黑了。
“……”傑森深深凝視了一眼蝙蝠俠，視線在他少有的眼神回避，神情僵硬的臉上掠過。然後轉向了卡爾，語氣已經恢複了正常，“……爸爸。”
“爸爸？？”地上饒有興味聽著的小醜古怪的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著卡爾。
“嗯？”卡爾急忙打起精神回應。
他雖然在看蝙蝠俠和傑森的好戲，但是這個時間點很敏感，卡爾一直緊繃著精神，有在仔細注意兩人的情緒。
“這家夥可以交給你嗎？我想和……蝙蝠俠談談。”傑森換了個稱呼，扔掉了手裡拿著的撬棍，把地上倒著的小醜踢向卡爾。
“沒問題。”卡爾挑了下眉毛，把視線轉向了蝙蝠俠，隻看了一眼，就在他有任何反應之前飛快的畫了一個傳送門，拎著小醜邁了進去。
嚴格來說……小醜屬於蝙蝠俠，無論是他們誰動了小醜，蝙蝠俠不會同意的。更彆說以卡爾的觀念，直接殺了小醜都不會覺得有什麼，但這裡是哥譚，蝙蝠俠就在麵前，他恐怕不會允許彆人在他麵前這麼殺人。
有時候卡爾真覺得蝙蝠俠就是隻大蝙蝠，悄無聲息的把整個哥譚納進自己的領地範圍，來回徘徊巡查著，非常有獨占欲，決不允許外人染指。
所以卡爾隻能采取這麼快刀斬亂麻的辦法。
——不管蝙蝠俠同不同意，想讓卡爾不殺小醜，那就追上來呀。
今天蝙蝠俠和紅頭罩之間的衝突已經被激化得無可避免了，如果不是卡爾這件事出現，他們的關係說不定會走向無可挽回的地步。
所以今天小醜必須死。
來自傑森的隱晦撒嬌，卡爾怎麼能不接受呢。傑森可是很少告狀的！他很樂意做這個被依賴的家長形象。
卡爾隨便拎著小醜到了哥譚的一條陌生小巷裡，麵無表情的勾了一下手指，直接運用死亡之力把小醜的靈魂勾了出來，海拉的技能發動——死亡之火！
“……”另一邊，傑森的視線從剛才就一直定格在蝙蝠俠身上，眼角餘光瞥著爸爸離開，他訝然的看到蝙蝠俠居然沒有做出任何舉動。這讓傑森猶豫了一下，慢慢放下了手裡的槍。
蝙蝠俠冷硬的麵部弧線總算不著痕的軟化了一些。
在卡爾到來之前，他們的矛盾已經激化得幾乎無法挽回了。傑森一手拿槍一手拿撬棍，想要逼蝙蝠俠做出選擇……是選擇他看著傑森殺掉小醜報仇，還是選擇他來殺掉傑森，來阻止傑森殺小醜。
無論是哪個，蝙蝠俠都做不到，可是傑森逼他必須麵對這個問題。
就算是蝙蝠俠，也有做不到的事。例如……這次沒有追上卡爾，小醜的下場已經不用去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