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初中時,英語一向不太好。
畢竟十歲之前沒接觸過這玩意,來到新學校後,明顯跟不上進度,學習吃力。加上心思都放在音樂上麵,無心學習,以至成績也不怎麼樣。
但這是以前了。
在華爾街待了這麼久,天天和群流氓勾心鬥角,她的英語水平被鍛煉得跟母語差不多。
這張卷子,閉著眼睛就能填好。
不過,如果一下子在最差的科目拿了滿分,肯定會被懷疑抄襲,就算能夠自證清白,也少不得忍受流言蜚語。
期中考,距現在還有半個月。
半個月,不長不短,足夠讓她立個逆襲的人設。
餘心月想了想,慢吞吞地在卷子上塗塗畫畫,故意把幾個題目填錯。
但所有的題都填得滿滿當當。
直到看到作文題時,她忍不住撓了撓頭,秀眉緊皺。
這要她怎麼寫出一篇中學生的作文啊?
印江涵寫完最後一個字,長舒口氣,看了下手表。
剩五分鐘。
還好,足夠檢查遍前麵選擇題了。
這次測驗難度比平時要大很多,也不知道老侯怎麼想的,出這麼難的題。
她硬著頭皮填完,情不自禁又看了眼窗邊的女孩。
餘心月漂亮的臉蛋皺成一團,作文那頁大片空白。
印江涵快要笑出來。
還有五分鐘,怎麼都寫不完了。
估計餘心月前麵也都是蒙的,英語本來就是她的弱項,何況這張卷子連自己也覺得難。
印江涵真想不通,為什麼平常悶不做聲的女孩會突然打人,還說是為了自己。
這不明顯是挑撥她和子虞的關係嗎?
她打算下課找子虞解釋,又想到得罪舒子虞,餘心月以後可有苦頭吃,忍不住又笑起來。
舒子虞是思源一霸,敢惹他的,退的退,轉的轉,沒有一個能在思源呆下去。
“啪!”
課桌被重重拍響。
印江涵被嚇得一顫,抬頭對上冷森森的眼鏡——
“笑笑笑!你的臉在抽風嗎?!”老侯怒吼。
該死。
印江涵低頭,臊紅一張臉,攥緊手裡的鋼筆。
時間到後,候澄把試卷收上來,瞥見餘心月作文空著。
想到她英語一直不好,這張卷子難度又高,就隻說了句:“好歹填幾個詞,拿個卷麵分,很難嗎?”
餘心月摸摸鼻子。
還真挺難的。
測驗結束,哀鴻遍野,一群人在乾嚎。
“理解我一個詞都看不懂!嗚嗚嗚嗚嗚,聽力一個詞都聽不懂!嗚嗚嗚。”
“好難,感覺人生已經失去希望。”
“快,快來對對答案!第一題你們選的是哪個?
“A!”
“B,絕對是B!”
“我是C。”
“D……”
“……”
“……”
“想開點,至少你們之中有一個對了。”
餘心月默默聽著,轉動手裡鋼筆。
有那麼難嗎?
理解是從《經濟學人》裡截的一個段落,聽力選自BBC,她覺得簡單得像小學課本,但仔細想想,對於初中生,難度也許真的有點高。
幸好她把握好了正確率,百分製,拿個剛到及格的分數,應該不會引人注意。
老侯守在教室後麵批閱試卷。
這讓舒子虞暫時找不到機會尋仇,隻能憤憤盯著女孩小小的身影。
他爹都沒打過他,餘心月怎麼敢?
草,疼!
拳頭是鐵做的嗎,為什麼這麼疼?
印江涵做小伏低,“子虞,你……我去給你買點藥吧。”
她表情關切。少年下巴被打得腫起,青紫大片,好像還歪了點。
可以想象到那下有多狠了。
以後可不會一直是個歪下巴吧。
印江涵突然擔憂起來。
舒子虞氣不打一處來,像揮蚊子一樣想趕開她,“裝什麼好心,彆在我麵前晃來晃去。”
嘴巴一動,扯動傷口,又疼得齜牙咧嘴。
疼疼疼疼疼!
媽的,這麼多年第一次受這種氣!
他一定要整死餘心月!
眾人都在看著窗邊的女孩,眼神或驚豔或憐憫。
餘心月垂眸看書,像是遇到難題,微微蹙眉,抿著紅唇,對周圍事物毫不關心。
初晨陽光淺淡,空氣裡朦朧花香,她沐浴在淡金的光線裡,照出一身冷白玉皮冰肌玉骨,是種穠麗到極致的美,一見便覺心曠神怡。
十幾個人的試卷不多,老侯很快就看完。
他緊皺眉頭,站在講台上,深深歎口氣,“你們不行啊,這次隻有一個人及格,而且……”
餘心月猛地抬頭,對上老師困惑的眼神。
她也很困惑,自己是不是,還是太使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