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那個清冷卻溫柔的眼神在她眼前一晃。
餘心月好像真的被繆斯親吻,頓時靈感迸發,拿出紙筆飛快記錄。
她苦思冥想的歌詞,終於有了著落!
季昭華看完歌後,戳了戳女孩的臉,笑著說:“還說自己沒早戀,都開始寫情歌了。”
餘心月臉一紅,“你又胡說。”
她雙手握著薄薄一張紙,抿緊嘴唇,眼神漸冷。
如果這輩子印江涵再抄自己的歌,她會後悔的。
抄襲者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卿卿?”季昭華開始八卦:“卿卿是誰?你的情哥哥?”
不對,這個名字怎麼聽也不像個男生。
餘心月把筆記紙搶過來,小心疊好,“不是名字,卿卿這個詞,是愛人的意思。”
說著,她的臉燒得厲害,明明取名的時候沒想那麼多,為什麼一下子就……
季昭華揶揄:“哦?愛人的意思呀~”
餘心月咬唇,輕輕跺了跺腳,“舅媽,你彆亂猜啦,我坦坦蕩蕩的,真的隻是一首普通的歌!”
“好吧好吧,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季昭華見女孩急得不行,心裡暗笑,也不再逗她,“不過月月呀,這張門票你是哪裡弄到的,童宋的票可不好得。”
餘心月想,要是直接說出秦卿,不知道季昭華又會瞎想到哪裡去。
她摩挲掛在頸上的項鏈,轉移話題,說:“舅媽,可以借點錢給我嗎?”
季昭華爽快道:“都是一家人,說什麼借呢,你要多少?”
餘心月小心翼翼地說了一個數字。
季昭華心裡泛起憐惜。
才這麼多錢,小孩就要開口借了,印家人真不是東西,把好好的閨女克扣成這樣。
“好啊,我直接給你。”
還剛把包拖過來,就聽到後麵那個字——
“……萬?”
季昭華嚇得包都掉地上了,“你一個初中生,要這麼多錢乾什麼啊?”
小侄女該不會真有了對象吧。
渣男哄騙未成年人,利用她騙去家長的錢。
這種騙局最近新聞常常報道。
季昭華越想,越覺得大有可能,她得好好和印鴻飛談談小孩的教育問題了。
餘心月小聲說:“我就想拿著自己投資嘛。”
千禧年始,津國經濟飛速發展,市場處處黃金。
餘心月本來想過,從季昭華那裡借點小錢慢慢來,但還是覺得太慢了。
要搞就搞一筆大的,不如勸季昭華和自己一起投資。
拿著錢自然腰杆硬,以後讓舅媽把錢砸在印鴻飛臉上和他離婚。
而且,她有穩賺不賠的辦法。
餘心月撕下一頁紙,寫了串公司名字。
最前麵的是天裕。
季昭華漫不經心掃了眼,須臾,臉上笑意褪去,表情漸漸認真。
這幾個大部分是最近上市,表現還不錯,除了天裕。
“月月,你哪裡知道這些……”
餘心月撒嬌,“舅媽,彆管啦,按照這個去買就行,賺的錢我們對半分。”
季昭華咬筆,動作與餘心月如出一轍,“其他都還好,我本來也挺看好它們,就是天裕,不太行。”
天裕傳媒這些年一直在虧損,全靠本家續命,誰也不看好它。
季昭華覺得,不太行。
餘心月重重點頭,“買它!”
天裕在秦卿手裡起死回生,尋找音樂之聲橫掃大江南北,成為國內首個、也是最成功的的一個音樂選秀節目。後來天裕蒸蒸日上,成為業內不可撼動的龍頭。
現在入股,正是時候。
季昭華一拍手,“好,那聽你的,買它!”
決定後,她陷入沉思,自言自語:“我記得秦離儒想把天裕給他閨女,他閨女叫什麼?”
“秦……?卿……?秦……?”
餘心月繃緊身體,眼睛左右亂飄。
直到季昭華放棄想名字,她才鬆口氣,反應過來後,又覺愕然——
自己在心虛什麼啊。
就像真的早戀怕家長發現一樣。
——
印家沒有人想追究餘心月被留在彆墅的事情,在飯桌上對此默契地三緘其口。
季昭華忍不住先開懟:“今天我要是不回來,月月就真要走回來?”
這群人真是偏心到沒邊了,也不想想,一個小孩被留在黑黢黢的彆墅,該有多害怕。
印鴻飛冷著臉:“涵涵和我說了這件事,她那時也隻是耍了小脾氣。”
“小脾氣?”季昭華嗬嗬冷笑:“大小姐的小脾氣可真不小。”
印江涵皺著臉,滿臉委屈。
但季昭華無動於衷,“這事必須給個交代,今天都能不準她乘車了,明天呢?連口飯都不讓她吃嗎?”
印鴻飛皺眉:“你話彆說的這麼難聽。”
季昭華心裡窩火:“難聽?我看你是豬油蒙了心!放著親外甥女被欺負成這樣,你對得起你姐嗎?”
印鴻飛猛地拍桌,一聲悶響。
“季昭華你夠了!這是我們印家的事!”
季昭華也不怕他,直接懟回去,“要不是心月在這裡,誰想管你們印家的事?就憑你也配讓我操心,你配嗎你?”
“你!”印鴻飛快被氣出心肌梗塞,“潑婦!”
季昭華不甘示弱:“蠢材!”
徐姨在一旁急得團團轉。
剛剛還在好好吃飯的,怎麼一轉眼就吵起來了呢?
她的目光瞥到餐桌上兩小隻身上,印江涵臉色蒼白,不停絞著雙手,而另外一個小孩,繼續一言不發地悶頭吃飯,仿佛發生的一切都和她沒什麼關係。
徐姨忍不住開口:“心月啊,你說句話,勸勸你舅媽。”
餘心月輕飄飄瞥了徐姨一眼。
徐姨被看得有點心虛,不自覺低下頭。
餘心月這時也差不多吃飽了,不緊不慢地擦乾淨嘴。
“舅媽,彆動氣,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