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心月:“小白兔對我這麼沒信心?”
童雅:“你才是小白兔!”
但,她皺起好看的眉,憂心忡忡地想,那個叫路軒的人看上去蠻厲害的,而且台下的人對月月惡意這麼大,要是被他們知道,月月還長得這麼漂亮,說不定會有一些流言蜚語。
這麼多的惡意,月月一個人背著。
想著她又歪頭看餘心月。
今天月月不知道為什麼,打扮得這麼好看,連她也情不自禁多看幾眼。
看完幾眼,又想看幾眼。
餘心月笑著望過來,童雅慌張地低下頭。
“雅雅,”餘心月露出笑容,鳳眼彎成一道春江,嘴唇似玫瑰嬌嫩,“我好看嗎?”
這一笑的風情讓童雅麵紅如血。
就算同為女生,她也常常看餘心月看得呆住。
這人本來就漂亮得驚人,還刻意把自己最美好的模樣展露出來,一笑就殺一個人,簡直是恃美行凶,
看到童雅的反應,餘心月笑容更加燦爛,望向舞台,商場的流光好像都彙在她一雙秋水明眸之中。
她自言自語道:“今天姐姐會不會來呢?”
童雅微怔:“你說什麼?”
餘心月嘴角不自覺往上翹:“雅雅,你為什麼要學音樂?”
童雅想了好久,微微皺起眉,“沒有為什麼,老師讓我學,我就開始學啦。我不想讓老師失望。”
餘心月抬起頭。
上方水晶燈慢慢模糊,燈光好像變成發光的雨水,銀線般灑向人間。
她緩聲開口,語氣裡帶有自己都不確定的夢幻。
“我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韓江,這裡太大,我走丟了。”
“天開始下雨,我在路邊遇到個小姐姐,她帶我去了一個很大的房子裡,房子中間有個黑色的大桌子,桌麵黑白相間。那時我很害怕,她帶我走到桌子前,手一按下去,我就忘記了哭。”
餘心月笑笑:“那是我第一次看見鋼琴。”
“我覺得很奇妙,明明看上去像張大桌子,卻能發出那麼好聽的聲音。美得讓我忘記了所有的恐懼。”
童雅問:“所以你回家之後,就讓印叔叔買了鋼琴?”
餘心月笑容變得有點苦澀:“怎麼可能……那時候我還沒被印家收養,住在鄉下,是第一次來韓江。我甚至不知道那台桌子是什麼,直到回印家,才知道它是鋼琴。”
“那個姐姐,你還記得嗎?”
餘心月搖頭:“太小啦,有時候我覺得,那次經曆就像做的一場夢一樣,我怎麼會來韓江呢?不過管它是不是夢吧,反正我是從那天開始就喜歡鋼琴的。”
再次觸碰上鋼琴的時候,她輕聲啜泣起來。
印家人卻不懂,以為是小孩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富麗堂皇的家,或是終於告彆過去灰塵撲撲的生活,才忍不住淚流滿麵。
在餘心月的記憶裡,音樂是治愈人心的良藥,就像姐姐手底的琴聲,曾經那麼溫柔地撫慰過一顆充滿慌張與恐懼的心靈。
所以她雖然敬佩童宋的技藝,卻不喜他的風格。
所以後來無論心裡在下多大的雨,她的琴聲始終像一束陽光。
因為曾經有人替她點亮了天上的太陽。
“月月?”童雅輕輕推了推發呆的人,“所以你沒有找過小姐姐嗎?”
餘心月無奈笑道:“這麼大的城市,怎麼能夠找到萍水相逢的一個人,而且找了又做什麼呢,以身相許謝謝她的救命之恩嗎?”
童雅噘嘴:“你又開玩笑,不過,幾年前家裡能夠有鋼琴,還住大房子的,應該是很有錢吧。”
……
一個小時候,路軒站在舞台上。
這時他才發現,原來舞台上不隻有架子鼓,還有鋼琴、豎琴、大提琴、中提琴、小提琴,長笛短笛小號大號圓號,定音鼓小軍鼓大軍鼓……從打擊樂到木管銅管絲弦樂,基本市麵上常見的樂器都擺在這裡。
甚至角落裡還放著個係紅布的嗩呐。
路軒一頭冷汗,心想這是乾嘛?
商城趁著這次比賽順勢推銷樂器嗎,他們可真是小天才。
不過眼前最主要的是等待24號。
他看了看表,馬上到約定的時間了,24號還不見蹤影。
不僅路軒在舞台上張望,台下所有人都在找那個帶兜帽瘦瘦小小的孩子,然而一無所獲。
“把我們晾在這裡幾個小時,結果人沒來?”
“臨陣退縮嗎,這是走之前還耍人一道。”
“就這嗎?可惡啊啊啊我的年假又少了一天。”
……
路軒往上看了眼,青說那幫人都站在二樓。
計傅臉上露出得意洋洋的笑容,就知道那小鬼不敢應戰。
小吳也在微笑。
不知道為什麼,路軒心裡更加慌張。
大概是因為被這麼多人圍觀吧,他心裡想。
這時,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女往台上走。
路軒以為她是要送花,可少女手裡空空,難道是要簽名嗎?
“這裡在比賽,等會我下台給你簽名。”他看著花一樣嬌嫩的女孩,用此生最溫柔的聲音說道。
女孩一怔,“我是來參加比賽的。”
wtf?
路軒呆在原地,滿腦子的問號。
過了半晌,他話也不太利索地問:“你、你是?”
餘心月:“24號。”
話音剛落,台下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大多數人的反應和路軒一樣,盯著這張幾乎完美的臉,眼裡滿是驚豔,連話都說不利索。
“臥槽!”
“……這是24號?騙人的吧騙人的吧騙人的吧!”
“小妹妹到底是怎麼長的,是吃露水長大的仙女嗎?”
“就隻有我在乎,這麼好看的畫風和架子鼓完全不配嘛。”
“終於明白24號為什麼要遮住臉了,這要是露出臉,誰還去聽她敲鼓啊。”
滿堂驚豔,所有的光都聚在她一個人身上,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黯然失色。
“大家好,我是24號選手,”餘心月決定長話短說:“那段視頻裡出場是我本人。”
“為了證明自己,我接受路軒的挑戰。”
她偏頭,“你想讓我怎麼證明自己?”
女孩眼裡波光粼粼,讓路軒一時晃了神。
“什、什麼?
觀眾發出一陣善意的笑聲:“哈哈哈小姑娘長得太好看,我看這個小夥子看呆了。”
“什麼看呆了,說不定喜歡上了。”
路軒心跳如擂鼓,臉色微微發紅,麵對這樣的盛世美顏,甚至感到幾分目眩神迷。
按照公司的安排,是自己與餘心月各自敲一段鼓,這樣既能拆穿餘心月用替身的謊言,又可以襯托出他的技藝高超,相當於免費打了場廣告。
可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打臉,女孩肯定會難過的吧,小姑娘麵子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他暗自掐了掌心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這是競爭對手啊,怎麼能被美色/誘惑,這女孩故意打扮成這樣,就是為了使美人計吧。
用心險惡、險惡如斯!
路軒聲音強作鎮定,搬開座椅:“我們各自表演一段吧。”
“隻用架子鼓嗎?”
路軒聞言腳下一軟,差點跌到架子鼓上。
什麼叫隻用架子鼓?這裡這麼多樂器,難道不是打算拿過來賣的?
餘心月說:“這裡的所有東西,你可以要求我演奏。”
一句話像炸彈在人群裡炸開。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地上所有的樂器她都會演奏,人言否人言否。”
“虛張聲勢吧,先說句狠話故意嚇退對麵,這孩子還挺有戰術。”
路軒抬頭往二樓望了眼。
計傅站在樓上,臉色陰沉,再次確認:“你說她隻會彈鋼琴吧。”
“我、我……”印江涵看見這個場景,心裡有點發虛,這幾年餘心月彈鋼琴都會被阻撓,怎麼可能學會這一地的樂器,“她在撒謊,她肯定不會這些東西!”
餘心月順著路軒的目光,看見印江涵的身影,最近噙起淡笑,“你先還是我先?”
路軒滿頭大汗,猶豫片刻:“我先來吧。”
他敲的是一曲經典的爵士曲目。
密集的鼓點讓氣氛頓時嗨了起來,爆炸的節奏讓人的身體跟著不覺搖擺。
現場效果很好,一曲結束,台下觀眾紛紛鼓掌。
路軒鬆一口氣,揩了把額頭的汗水。
這首曲目排練很久,早就爛熟於心,可剛剛還是拿出一百倍的專注。
學音樂這麼久,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覺得女孩隻是吹牛,他心裡還是很虛。
直到聽到台下觀眾掌聲,他才緩過來,手因為敲鼓太過用力而微微顫抖,像跑了場馬拉鬆一樣,渾身都是汗水,說話也小喘氣。
“該你了。”
餘心月久久沒有動作,小臉微皺,靜靜看著他。
這是不戰而敗,知難而退了?
路軒想。
台下的觀眾也這麼想。
女孩小臉皺成一團,糾結著說:“你真的,隻要我敲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