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你遇到一個特彆的人,你隻想把鑰匙交給她,對她說:‘門開了,進來吧。’”
陳梓語身體稍往前傾,咀嚼著這句話,喃喃:“門開了,進來吧。”
說著,她不禁露出微笑,在還不明白自己為何笑的時候,就情不自禁勾上嘴角。這種宿命一樣的救贖讓人著迷,單是想象就覺得心馳神搖,但是……
“能遇到這樣一個人嗎?”
“能,”餘心月表情漸漸不確定,“……吧。我不知道。”
陳梓語深吸一口帶著濕意的海風,體內杠精之力熊熊燃燒。
她說:“那隻是童話裡的故事。你瞧,童話裡都隻是公主和王子在一起就結束,婚後的鍋碗瓢盆不會記錄在故事書裡。你說的這句話,也隻到打開地下室的門為止,打開門,那裡麵的黑暗肮臟反而把人給嚇跑了,這才是現實。”
餘心月皺緊眉,雙手不自覺攥緊。
陳梓語偏頭,看女孩小臉皺成一團,忍不住笑起來。她瞎抬杠乾嘛,讓小朋友開始懷疑人生。隻是一番交流下來,原來壓在心中的鬱結掃蕩而空,要不是自己在青說,她都想把孩子認做妹妹了。
難怪秦大小姐這麼喜歡這小孩。
陳梓語暗暗想。
餘心月:“可是,一直把過去放在地下室,那兒會腐爛發臭的。”
陳梓語揉揉她柔軟的發頂,“小孩子彆想這麼多,年紀不大,怎麼苦著一副臉。”
餘心月惆悵地歎氣,“因為最近姐姐不開心啦,我也不開心。”
陳梓垂下眼瞼,心裡打起小算盤。
尋音如日中天,火遍大江南北,秦大小姐卻心情不好嗎?是因為計傅?
未來秦卿要嫁給計傅,說不定天裕和青說還會合並,那大小姐就是自己以後的老板娘了,也許可以從女孩身上套出一點東西。
她想打聽打聽秦卿,於是故意問小孩:“為什麼她不開心呀?”
小孩噘嘴,滿臉糾結,“有個渣男成天到晚圍著他,跟蒼蠅一樣嗡嗡嗡嗡,煩死了。”
聽到有人吐槽計傅是蒼蠅,陳梓語不僅沒有生氣,反而有點開心,“是嗎?她這麼討厭那隻蒼蠅?”
餘心月重重點頭,“沒什麼本事,又跳又吵,一直騷擾人,這種蒼蠅就該被拔掉翅膀,踩在腳底下,讓他永遠不能翻身,永遠關在牢裡才好。”
陳梓語瞳孔微縮,手指蜷緊,把紗巾抓皺。
這話是小孩無心之言,還是秦卿授意她和自己說的?
陳梓語心頭百種念頭轉過。
她無法確認,但覺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莫名卷入一場戰爭裡,扭頭看餘心月,女孩表情如常,說起蒼蠅下場時,愉快地笑了笑,問:“你覺得呢?”
對著一張如花的笑臉,陳梓語頭皮發麻,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了幾次嘴,才問:“你姐姐也是這麼想的?”
餘心月語焉不詳,沒有正麵回答。
她微微笑著,眉眼彎彎,看上去天真可愛,又莫名帶點魔女般的邪氣。兩種氣質混合在一起,讓她像個讓人看不透的謎。
“蒼蠅嘛,就該待在它應該待的地方,不該來打擾我們正常生活,不是嗎?”
……
陳梓語走後,餘心月依舊坐在長椅上,等待暮色籠罩大地,身體一點一點浸在黑暗裡。
她享受這樣的夜晚。
天空繁星閃爍,明月逐漸圓滿,從大海吹來的夜風微涼,帶著朦朧的水汽與月色。
遊人從旁經過,忍不住回頭多看女孩幾眼。她浸潤在月華中,烏黑如瀑的長發柔軟地披下來,白皙皮膚被月光照得微微透明,像是月夜偷跑上岸的小美人魚。
餘心月折下一枚樹葉,剛想吹幾口,忽然收到秦卿的信息:“怎麼還在外麵玩?”
哎?姐姐怎麼知道我在外麵?
餘心月站起來,四處張望想找到秦卿,未果,氣餒地坐回椅子上,扁著嘴悶悶打字。
“我沒有在玩!”
“夜涼,早點回去。”
“立刻馬上!”
說完她繼續癱在椅子上,賞花賞月賞海。
直到一個小時後等到有人主動加她。那人明顯是個剛注冊的小號,資料頁一片空白,名字是串亂打的字符,而頭像非常簡單,是一把蒼蠅拍。
這個蒼蠅拍,妙啊!
餘心月不禁笑出聲,剛想回句什麼,忽聽有人冷冷地說:“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
聽到熟悉的聲音,她猛地站起來,循聲望過去。
秦卿站在不遠處,似笑非笑,“立刻馬上?”
女孩抬起頭,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看女孩還在沒心沒肺地笑,秦卿本來打算再生氣一會,嘴角卻不禁勾起,身體反應提前於理智,也回她以微笑。
“在乾什麼?”
“賞花賞月賞卿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