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雪:向金錢低頭。
餘心月接了個電話,臉上笑容更甚,跟向雪說:“去機場一趟。”
向雪問:“什麼事?”
餘心月跑到隔壁換衣服:“童老師他們回國啦。”
向雪想起一事,在門口喊:“你現在是知名人物啦,記得戴個墨鏡口罩,穿得低調點!”
“好咧!”
然而就算她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也抵不過群眾雪亮的目光。
從人群裡擠過去後她思索一會,最後放棄親自接機的念頭,選擇讓向雪去機場等候,而她在車裡安心等人。
半個小時後,向雪帶著兩人來到車內。
童雅抱住她的手臂就是一頓埋怨,指責她在國內這麼久還不肯回去。末了,她蹭蹭餘心月,嬌聲道:“月月,我好想你。”
童宋也微微一笑:“瘦了好多。”
童雅:“是啊,怎麼瘦這麼多,向雪姐姐說你在拍戲,拍戲這麼辛苦嗎?”
餘心月知道,一旦她泄露丁點辛苦的風聲,就會被兩個人綁去國外繼續進修,連忙搖頭,“不辛苦不辛苦,我是在減肥。”
童雅小鹿眼漸漸紅了,眸裡漫上蒙蒙的水霧,輕聲說:“你為什麼想不開要當明星呢,多累呀,還要減肥,都不能吃自己喜歡的菜啦。”
於是餘心月又解釋半天,終於讓童雅不再提出國的事。
她鬆一口氣,緊握住童雅的手,嘴角彎了彎,“比賽怎麼樣?”
童雅撅起小嘴,“還能怎麼樣,你都不在,不給我伴奏,也就勉勉強強拿個獎杯吧。”
餘心月笑了:“那還真是勉勉強強。”
這次是她邀請童雅他們回國的,借著自己演的第一部電影上映的理由。而實際的原因……
餘心月心緊了緊,望向窗外。
她記得的,不久之後就是童雅去世的那天,也是顏霽從此陷入地獄的日子。
現在她邀請童雅回國,應該可以避開那場事故吧,大不了那天把童雅綁在身邊,讓她什麼地方都不許去。
“月月,你在想什麼?”童雅歪頭問。
“想你呀,”餘心月彎起眼睛,“這次回來多陪我幾天好不好?我可想死你啦。”
童雅嘴角不自覺向上揚起,卻極力想忍住不笑,佯怒道:“哼,你才不想我呢,你心裡隻有自己的好姐姐,我和老師都比不上你的姐姐。”
餘心月:“想你想你最想你。”
“敷衍,差評。”
好在童雅隻是隨口說說,不會真的讓她把幾分截然不同的感情拿出來比較。
童雅隨意拿出手機瞥眼,忽然叫道:“月月!”
餘心月:“怎麼?”
“怎麼又有這麼多人罵你?”
餘心月沉默片刻,望著窗外悵然歎口氣:“這大概就是命吧。”
也許她生來就是黑紅體質,參加尋音也被黑,拍電影依舊被黑。
可憐的孩子都已經習慣了。
童雅氣呼呼地打字想和人對線,被餘心月給攔住:“就憑你的手速?彆被噴到自閉,算了吧網上的大佬個個深藏不露,我一個彈鋼琴的打字都比不上他們。”
“可是他們這樣說你!”
餘心月輕描淡寫地說:“換個人也是一套說辭,沒關係的。”
童雅還是生氣,“可……”
餘心月笑著問:“晚上想吃什麼?”
“唔,”小白兔的腦袋依舊十年如一日的簡單,轉移話題後立馬忘記前麵,認真思索:“嗯……沒什麼特彆想吃的耶,老師,你想吃什麼?”
童宋:“你們隨意。”
餘心月:“那去阿霽哥哥的那家會所吧。”
童宋點頭:“好。”
他們相對一眼,各自露出滿意的神色——那裡麵有架十分不錯的鋼琴。
餘心月馳車到莊園,先找個地方休憩。
這裡的裝潢動過好幾次,整體格調依舊沒變。
大片草坪碧綠如茵,葡萄藤架下桌椅儼然。精致的銀質餐具裡盛著幾個水果,香氛在銀燭台上緩緩燃燒。
餘心月撐著下巴看外麵草地,薄薄陽光在她臉上輕輕描過,如畫的眉目更添昳麗秀雅。
童宋靜靜看著她,直到她扭過頭,四目相對,才淡淡笑笑。
餘心月心中竊喜,童老師不追究她偷跑回來,真是太好啦!
用完餐,考慮到兩人行程辛苦,餘心月準備次日再通知顏霽,隨即與他們一起回到童宋在韓江的彆墅處。
餘心月常常來這裡,原因無他,童宋收藏的樂器實在太多。
直接在指紋鎖按了下,屋裡收拾得整潔乾淨,像是常住一般。
餘心月知道那些樂器價值不菲,加上童老師不喜歡彆人進屋,就和向雪連續幾天整理彆墅,掃完後花園鋪了厚厚一層的落葉,總算弄得像模像樣。
童宋臉色有點蒼白,疲倦地揉揉眉心,和她們說幾句話就回屋休息去了。
餘心月和童雅精力充沛,在客廳說了許多悄悄話,忽然餘心月問:“你閒著無聊嗎?”
童雅:“哎?”
餘心月:“幫我伴奏。”
童雅聽罷來了興致,立刻點頭:“好啊!”
餘心月拿出手機,擺好位置。
“這是什麼?”
餘心月:“直播。”
“直播???”童雅立馬蹦到手機後麵,生怕照到自己,“我不要露臉!”
餘心月笑,“知道,不會讓你露臉的,沒事,你就站在那兒拉小提琴吧。”
“拉哪一首?”
餘心月歪頭想了想:“先《春蠶》吧,給老師助眠。”
她們兩個人在學院的時候一起作了很多歌。
大部分都隻是隨便寫寫,在花園裡,葡萄藤架下,來了興趣就哼唱幾下。白雪皚皚的山脈,香氣浮動的學園,還有在音樂王國裡遨遊的少年們,大抵是年輕時最美好的回憶。
不過現在餘心月不想讓這些歌封塵了。
她想唱給所有人聽。
直播攝像頭打開,她調了下鏡頭,走到鋼琴前。
餘心月隻是隨性開個直播,壓根沒有宣傳,用的是十年前的老賬號。
她本來以為應該沒什麼人看,隻當平常練習一樣,和童雅彈幾首輕緩的曲子,也沒對鏡頭說一句話。
一起這麼久,她們都知道童宋睡眠質量極差,每晚要聽舒緩的輕音樂才能稍微合得上眼。
等餘心月再次走到手機前,想關掉直播時,發現屏幕不知什麼時候被密密麻麻的彈幕擠滿了。
觀眾們齊齊刷問號——
以為你是個十八線演員,結果你是個大獎拿到手軟的鋼琴家,
鋼琴家就鋼琴家吧,結果你還是個坐擁好幾家公司的企業家,
剛接受你的奇怪設定,結果你在這當音樂主播?
“所以,那個老總說:‘不想當主播的鋼琴家不是好演員?’”
“禁止套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