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朱羲在會議室打個噴嚏。
“老師,您不舒服嗎?”靠近的張婉黎殷勤問道。
朱羲揉揉鼻子,搖頭:“可能有誰在想我?”
張婉黎遞過去一瓶水,笑著說:“想您的人可多了去了。”
朱羲托著腮:“月月怎麼還沒來呢?”
張婉黎尷尬地收回手,嘴角往下撇了撇。餘心月算什麼,隻是最近爭議多,綁著朱羲炒紅了而已,隻演過一部戲,還出場不到五分鐘,居然也開始耍大牌了。
貴妃那個角色本來她也想要的,爭取好多次,結果導演轉手給餘心月了。一個剛出道的新人,憑什麼得到這麼重的戲份,憑她長得好看嗎?
沒多久,當紅小花柳夭夭也來了。
她畫的是素顏妝,素白著一張小臉,眼眸微微下垂,我見猶憐。
柳夭夭環顧一周,走到一個僻靜的角落坐下來,靜靜翻開劇本觀看。
張婉黎心裡嗤了聲,都是千年的狐狸,跟誰演聊齋呢。那劇本上白花花的一片,估計壓根沒看過。這位小花每天行程從早排到晚,哪有時間看什麼劇本?
連柳夭夭都來了,那個新人還沒來,譜擺的可真大。
幾分鐘後,導演編劇製片人和韓錦蘭一起進來了。
薑導環顧一眼,“這是都到了嗎?”
韓錦蘭笑:“我家月月還沒來,再等兩分鐘。”
薑導:“怎麼就成你家月月啦?”
韓錦蘭出道幾十年,長袖善舞,和這群導演編劇是老朋友了,平時也開開玩笑。她歎氣:“要不是我家崽子年齡不適合,我可想把她收回家做媳婦兒。”
薑導溫聲:“那就認個乾女兒吧。”
製片人溫西方也在笑眯眯地打哈哈,這些人不清楚內情,他是知道的,這次天裕和星覺都大筆大筆投資往裡砸,還不是為了寵這個新人?
隻有編劇謝沛苦著張臉,冷冰冰的。
《宮鎖牆柳》是他嘔心瀝血寫的,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心血被糟蹋吧。其他選角還好,偏偏他花最多心思筆墨構思的貴妃,選了個沒演過戲的新人。還把朱羲給引過來了。
哈,朱羲那模樣,能演的出什麼端莊威嚴的長公主?還有餘心月,隻演過一部戲的新人,能有什麼演技?就算她在《昭靈傳》裡表現不錯,不還是托了裴導的福嗎?
像裴導那種神級導演,最能夠化腐朽為神奇,街頭上隨便拉一個人,他就能調教得有模有樣。
所以謝沛對餘心月完全沒抱希望。
當餘心月踩著點進來,秋水明眸彎著,紅唇往上揚,“我是不是來得晚了?”
謝沛扭頭,心想:“不過長得還算符合書裡的描寫。”
韓錦蘭挽住餘心月的手:“沒晚沒晚,正好。你乾什麼去了?平時你可是到片場最早的。”
餘心月臉頰發熱,笑了笑:“睡了個懶覺,醒來就是中午了。”
張婉黎聞言,又嗤了下,什麼態度。
不過這次新人質量有點高,她眼睛不住打量餘心月。看看這毫無瑕疵的臉、這一看就很軟的細腰,還有這頭烏黑濃密的長發……
在以臉為尊的娛樂圈,這簡直就是祖師爺賞口飯吃啊。
心裡酸水直冒,張婉黎用力絞著袖子,回頭往後望。看到柳依依臉上也在發酸,哦,她心裡舒服了。
獨酸酸不如眾酸酸。
原來資源豐厚,劇本拿到手軟的柳夭夭也會酸彆人啊。不過她顧及自己的形象,立馬就調整過來,垂眸繼續看劇本,表情淡淡。
張婉黎:表情管理滿分,不愧是你當紅小花!
默默羨慕了會柳夭夭,她繼續回頭看餘心月。這時候餘心月已經和韓錦蘭一起坐在窗邊,拿出劇本,淡金色的陽光拂過她的眉眼,羽睫簌簌,在眼下拓下淡淡的陰影。
朱羲:“啊,她真好看。”
張婉黎沉迷美色:“是啊,真好看。”
說完她就捂住嘴,該死,明明自己前一秒還在冒酸水來著!這劇本不對勁。
朱羲偏頭,第一次認真看這個十八線演員一眼,嘴角上挑:“是吧。”
隻要你誇月月,我們就是夥伴了。
張婉黎臉紅了紅,剛才費儘心思想和朱羲拉關係沒被搭理過,沒想到現在反而被主動攀談。她好像掌握什麼訣竅:“對,她好漂亮啊。”
朱羲笑意更深,彎了彎嘴角,忽然又問:“你說她好看還是我好看?”
張婉黎:“……???”
這題沒法答。
餘心月把劇本擺在桌上。
韓錦蘭瞥一眼,上麵劃得滿滿當當,還有各種各樣的注釋和心得。
這年頭肯好好啃劇本的新人太少,大部分有點名氣後就忙著接各種代言廣告,不會花心思琢磨自己的演技。
她能理解他們,在娛樂圈裡,明星的光鮮亮麗隻是曇花一現,太多人風光一瞬,而後悄無聲息。雖然就算是個n線查無此人的藝人,努力點過得也會比普通好多了,但沒有幾個人進行不是為了追逐那曇花一現的光鮮。
浮躁是常態,像餘心月這樣的,太少。
這也是韓錦蘭格外喜歡餘心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