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我經常這樣一個人玩,”餘心月說著,丟掉樹枝:“太無聊了。”
秦卿牽起她的手,沒有立刻回到車裡,而是沿著道路慢慢散步。
陽光照在碎石路上,小石頭被照得熠熠,周圍青草綠樹,也仿佛披上層金紗。
“唉。”餘心月突然長歎一聲。
秦卿問:“怎麼?”
餘心月:“裴導又讓我去拍戲了,我還沒和你好好待幾天呢,等演完答應他的這部戲,我就不當演員了,待在家裡做秦太太好不好呀?”
秦卿彎彎嘴角:“好。”
餘心月又說:“那以後你養我,好不好呀?我的金主大人。”
秦卿又笑,柔聲道:“好。”
餘心月:“我要每天給你寫一首歌,你監督我,好不好呀?老婆。”
秦卿耳根泛紅,剛才的戾氣恨意全部消散不見,胸口那顆心臟,才被冰水浸透,又於深淵乍然相逢一簇驕陽。她低低應了聲:“好。”
走到一處涼亭停下。
兩人進去休息,看漫山紅遍,層林漸染。
餘心月看著秦卿笑。
“你笑什麼?”秦卿微微低下頭。
餘心月滾進她的懷裡,彎著眼睛,笑嘻嘻的。她握起秦卿順滑白皙的手腕,不客氣地摩挲著,像個登徒子:“其實我早就想這麼摸你了,第一次見麵就想這樣做啦。”
秦卿眼睛張張,總是冷靜鎮定的表情難得出現吃驚:“那時候你才多大?”
“很大啦。”餘心月輕輕說:“反正比你大。”
秦卿笑笑,隻以為她在開玩笑。
“那時從來沒有想過有天能把你抱在懷裡。”她抱住女人纖細腰身,嗅到淡淡的香氣,依舊是那種凜冽中帶著溫暖的,像融化的雪水。好像自從那天她順口誇誇後,秦卿身上香水就沒有換過了。
她在意她說的每一句話,就算隨口一提。
忽然意識到這件事,讓餘心月眼睛亮了起來,抬頭看秦卿,眼神脈脈:“我是不是從來沒有告訴你,為什麼我喜歡彈鋼琴?”
秦卿微怔,搖搖頭。
餘心月笑起來:“很小的時候,我走丟在路上,被一個漂亮的姐姐撿到了。她帶我去她家,她家很大很漂亮,栽滿了花,還有個很大的池塘。”
秦卿睜大眼睛,眸子裡流轉柔軟且動人的光。
餘心月繼續說:“她帶我到家裡,可我很害怕,一直哭,直到她坐在鋼琴邊,給我彈響一首致愛麗絲。”像是回到小時候,依舊是那個惶然無措隻知啼哭的小孩,當音符飄過她身邊時,她好像看到陽光沙灘高山和海洋,那瞬間奇異的光彩在小孩眼裡迸發,一個嶄新華麗的殿宇,向她緩緩敞開。
“她讓我愛上了鋼琴,我總想,要是能再見見她就好啦。”
秦卿握住餘心月的手,眉眼深深,柔聲道:“已經見到了。”
餘心月也抱著她:“嗯,我早就知道啦。你看,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就已經有個女孩這樣感謝你、想念你、愛慕你。所以,要好好愛自己呀。”
“你是最好、最值得……”她措辭半天,“總之,就是最好的,最最好的。”
秦卿抵著她的額頭,輕輕說:“你也是最好的。”
頓頓,秦卿又說:“那天,你知道為什麼我會遇到你嗎?”
餘心月抬眸:“為什麼?”
秦卿:“母親去世了,我沒能見她最後一麵,我很想她。”
餘心月環住她,手撫在她後背上,摸到那截蝴蝶骨。
“好像每次落魄的時候都會遇到你,”秦卿笑:“就像雨後看見了彩虹。”
世人萬千種,浮雲莫去求,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餘心月:“明明你才是彩虹,二十年前你給我一個夢,十年前,又給我遞過來一把傘。所以卿卿,我們這叫什麼,姻緣天定!”
兩個人耳鬢廝磨一會,繼續沿著鋪滿碎石落葉的小路走,小路往山上蜿蜒,金黃的草葉從山石中探出腦袋,隨風一擺一擺。
小湯山不高,攀上最高峰也沒費什麼功夫。
她們並肩站在一起,眺望遠處韓江市,還有遠處那輪金燦燦的太陽。
餘心月伸出手,好像這樣就把太陽和城市都托在掌心。山風吹過來,有點冷,吹得衣裙與秋草一齊擺動。
秦卿偏頭看年輕女人,看她眉眼秀豔,櫻桃小嘴微抿著,白得發光。
所有的背景都有灰暗的,隻有她一人擁有色彩。
就像灰白畫卷,乍然出現一抹亮色。撞見她,好像撞見彩虹,擁抱她,仿佛擁抱太陽。
秦卿順著餘心月的目光往遠處看,看到繁華的都市,來往車流。
有人說,這個世界**、瘋狂、沒有人性,而你卻清醒、溫柔、一塵不染。
也有人說,所謂世人,不就是你嗎?
因為你在世人之中,所以我才稍微愛了愛這個世界,和我自己。
她側過身,望見了餘心月眼底的霓虹。
餘心月也扭頭,看著她,微微笑起來。
自從煙霞萬裡鋪陳,人生錦繡如畫,千言萬語,儘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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