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認錯爹的第十四天: 年少不得之物,將……(1 / 2)

宦官之後 霧十 6681 字 8個月前

晚風習習,華燈初上。

機緣巧合相伴一路的兩隊人馬,終於還是到了分彆的交界。

絮果很努力才沒把“再也不見”的喜悅掛到臉上,他借由被阿爹抱著、雙手緊摟脖頸隻側出半個臉頰的小動作,好像稍稍領悟了一點演技之道。

聞世子就……喜怒偏要形於色的多,兩邊還沒有徹底分開,隻是他皇兄起了個告彆的頭,他就已經試圖去扒拉絮果並開始嚎啕:“我不管,我不要和絮哥兒分開,我要帶著絮哥兒一起回宮,或者我住絮哥兒家也行!”

等連亭的手下貼心地趕來馬車時,聞小因更是不得了,原地就躺下了。

很愛乾淨的絮果一臉驚恐:“!!!”你都不嫌臟的嗎?

聞蘭因其實平時也是個挺愛乾淨的小朋友,隻不過他不是有眼疾看不清嘛,等能看清楚的時候已經在山門前躺下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愛咋咋地。

比聞蘭因更無賴的是他的皇兄。小皇帝早就料到了他弟會有此一鬨,以前在北疆的時候他就這三板斧,撒潑打滾躺地下,但是那又怎麼樣呢?

小皇帝給了身後最為高壯的北疆軍小哥一個眼神,對方立即心領神會,按照事先演練過的那樣,在上前渾厚的一聲“世子爺,得罪了”的貸款告罪後,就直接原地乾拔,忽的一下把小世子像扛麻袋一樣扛在了肩膀兩頭。

聞蘭因都來不及反應,就已經騰空而起、世界顛倒了。等他想起來要踹動手腳反抗時,他人已經被運到了裝飾豪華的馬車裡,還被七手八腳地塞好了湯婆子、裹上了不知道哪裡來的披風,一套流程行雲流水。待他皇兄一上車,馬夫就立刻揚鞭喊了聲“駕”。

一騎絕塵,隻餘飛土。

皇帝好整以暇的坐在了阿弟對麵,半歪在軟墊上放鬆走了一天的疲勞,還不忘眯眼道:“哭啊,怎麼不繼續哭了?”

聞蘭因:“啊啊啊啊啊!”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

“嗯嗯,嗯嗯,放心吧,我也討厭你。”皇帝老神在在地揮揮手,嘴上是一點虧也不肯吃。他心情很好地打量起了桌上的蜜餞瓜果,怪不得嬸母對連伴伴如此信重,辦事確實細心,他都沒提過馬車的事,但連伴伴就是能想到。

甚至絕口不提早上,和倍兒要麵子的北疆軍們保持了一個“是誰一路快被凍成傻子了我不說”的默契。

隻是默默為需要騎在馬上護衛的人準備好了暖和的大氅和皮手套。

“夜露深重,還望諸君多保重。”連亭帶著兒子並一眾手下,目送走了最後一個跨馬而上的北疆軍。隻能說廠公是真的會做人。

騎在馬上的北疆軍小哥們都忍不住犯嘀咕:

“咱們之前果然是被雍畿的那起子酸儒騙了吧?我看連督主挺好的啊。”

“對啊,哪裡就誆財挾仇、攬權怙(hu)勢了?”

“啥,啥,啥?你說了個啥?什麼護食?誰護食?有吃的?”

***

行進的轆轆馬車裡,絮果正在和他爹玩雙陸。

連亭的手下不僅辦妥了馬車、衣物之事,還為連亭取來了他給兒子在博戲店預約的雙陸。畢竟連亭今天要侍奉在小皇帝左右,總不好和陛下直說“我有點私事,咱們先停一停,讓我辦了自己的事再走”,這種領導吃飯我轉桌的行為,怕不是不想在宮裡混了。

但連亭又真的很想把雙陸給兒子一並拿上,他當時考慮的是萬一絮果也舍不得和新朋友分開,非要鬨的話該怎麼辦。

用博戲轉移兒子的注意力就是個好辦法。

隻不過絮果如今看上去好像巴不得與聞氏兄弟分開,一點也沒有不高興的樣子。說實話,連亭在心裡是鬆了好大一口氣的。他不是不希望兒子交朋友,隻是不想兒子交身份比他高、尤其是高這麼多的朋友。

連亭也說不上來為什麼,畢竟從世人的普世價值觀來說,這可是能與皇帝、北疆王世子結交的大好機會,傻了才會往外推。

隻是……

連亭摸了摸手中瑩潤的骰子,眼神在忽明忽暗的車燈下變得晦澀不明,他已經注定要點頭哈腰伺候旁人一輩子了,難道他的兒子也要如此嗎?

連亭再次與絮果確認:“絮哥兒,你是不是不太喜歡今天的小哥哥?”

“哪個哥哥?”絮果一個問題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廠公俊美的臉龐上笑意更濃:“不管是哪個哥哥,我們絮哥兒不喜歡,那就不用和他玩。當然,如果你後麵又喜歡了,阿爹也不反對。”說完,不等絮果回答,連亭就故意投了兩個一點出來,誇張的懊悔道,“哎呀,阿爹怎麼還不能行馬呀。”

雙陸的規則和飛行棋很像,擲采行馬,黑白雙色,雙方各十五個馬棋,誰的馬先出完,誰就贏了。隻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唯有擲出六點,馬才能正式行動。

絮果捂嘴,努力不讓自己的開心表現得太幸災樂禍,隻手舞足蹈地想一鼓作氣贏下阿爹。

雙陸作為一種博戲,自然也是要有彩頭的。

連家父子的彩頭,就是連亭之前讓人在燒朱院買的已經切好的炙豚,用馬車上的封閉式小火爐稍微一烤,已經變涼的烤肉就重新變得外焦裡嫩、汁水盈口。絮果其實已經吃過餔食了,但一看炙豚就又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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