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認錯爹的第四十八天: 廉大人也知道了……(1 / 2)

宦官之後 霧十 8477 字 8個月前

與此同時的廉家。

就在連亭帶著絮果準備登門前沒多久, 司徒犬子小朋友已經先一步到了廉家。這天是休沐日,犬子拿著兩個好友的習作,特意來請教他的探花郎姨父該怎麼做文章。

犬子的母親去世的早, 外祖母及姨母時不時就會邀他過府小住。這樣的情況一直維持到了他上國子學外舍, 因為休沐日也要麵對無窮無儘的功課,不得不減少了走動。最近一兩個月,他也就上巳節在外祖母家見過姨母。

他真的好想她哦。

馮廉氏也很想妹妹的這個獨子,小孩一進來就是好一頓地打量, 全然無視客觀事實地心疼表示:“又瘦了,怎麼會這麼瘦啊?”

犬子倒是有點美滋滋:“因為我把體重分給我的好朋友了呀。”

馮廉氏之前也聽犬子念叨過他的兩個朋友,但她對彆人家的孩子其實並不怎麼關心, 隻從正在吃點心的廉深手邊“虎口奪食”, 像每個傳統又樸素的家長那樣, 總想先緊著孩子吃。

本來好好在花廳的桌子旁吃點心的廉大人,看著手裡僅剩下的半塊點心一臉懵逼,他給自己準備的八碟點心如今都被一股腦堆到了犬子麵前,每一個碟裡都是一種不同款式的點心, 既精美又好吃。

馮廉氏讓犬子挑他喜歡的,廉深卻已經熟練站起,把犬子最喜歡的紅豆餡推的離小朋友更近了些, 順便就著湊近的座位, 再次開始吃點心, 就好像他每天有什麼吃飯的任務目標, 必須完成似的。

犬子坐在繡墩兒上,一邊抱著適口的點心開心吃了起來,一邊想著,好像每次來姨父家, 總能看見他在吃東西啊,在外麵不一定,但是在家裡永遠不用擔心他身邊缺少食物。

姨父為什麼就一點沒有吃多了會變胖的煩惱呢?

廉深正在以一種優雅但不失速度的方式繼續進食,見外甥好奇的看過來,還很有耐心的“嗯?”了一聲。

“姨父,等你吃完之後幫我看一下功課,好不好?”犬子很懂先來後到。

馮廉氏在旁邊故作吃味:“我就說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怎麼會突然想起我,原來在你的眼裡隻有功課,沒有姨母。”

“不是的,是我爹說他沒空,祖父又有些看不清字了,他覺得姨父肯定很閒,才把我送過來的。”耿直的犬子再次出賣親爹。

被說很閒也不生氣的廉大人,放下點心,好脾氣地拿過了犬子的功課要求,笑著當和事佬:“我們犬子愛讀書是好事,對吧?他要是不上進,你才要著急。”

“可不是嘛,要是像了他那個沒出息的爹,那還得了?”馮廉氏一提起妹夫就是一肚子氣,她妹妹當年根本就不願意嫁過去。又有誰願意呢?說是功勳門第,但京中哪個不知道司徒威整日酗酒,遊手好閒?若不是家裡一意孤行,她的妹妹又怎麼會遭這份罪?

馮廉氏常常覺得,她妹妹就是活活被累死的,懷著孕還要操持中饋,侍奉病中的公婆,以及……總之,她對妹夫頗多怨言。

就在馮廉氏即將說出更難聽的話之前,廉深輕“咳”了一聲,引她看向了正在看著他們的司徒淼,那是她一母同胞的親妹妹唯一的血脈,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像極了她命運多舛的妹妹。馮廉氏趕忙再次變回了那個愛笑爽利的姨母,摟過她的大外甥道:“瞧姨母這說的什麼話,快來好好跟你姨父學學怎麼做文章,他彆的不行,做文章卻是真的不錯。”

犬子被姨母的愛摟的有些窒息,但還是老實的點點頭:“我不想再被罰重寫了。姨父,這是我最好的兩個朋友寫的,他們都能在學齋裡念自己的習作,是不是很厲害?”

犬子炫耀朋友獲得的成就,就像炫耀自己的一樣,他是真的很為他們驕傲。

廉深這才拿起了被壓在下麵的兩頁宣紙,他先看到了葉之初的,對小朋友朗朗上口的詩詞讚不絕口。

廉深當年就是因擅長詩詞而揚名文壇,哪怕在如今這個清流派人人厭他諂媚的當下,他們也對他的詩挑不出毛病,頂多會說些什麼“總有些人能寫出超越他們人品的作品”、“這首詩遮住名字方才能看”之類的酸話。廉深對此早已免疫,他就喜歡看他們不喜歡他又乾不掉他的樣子。

而葉之初下麵的一篇……

“看題目,先看文章題目!”司徒犬子忠實地執行著朋友的交待,“絮哥兒說他叔叔給他起的題目是得分的關鍵。”

廉深一看,也被深深的震撼住了——《記我的督主父親》,那確實是不會被要求重寫,誰敢啊?他情不自禁在心裡感慨,這年頭在外舍做文章,除了拚文采,還要開始拚爹了嗎?廉深看了眼正期待他反饋的大外甥,不知道該如何委婉,隻能說:“這個你學不來。”

你爹和人家爹根本沒得比。

“怎麼就學不來了?”馮廉氏有點不高興廉深這麼說犬子,她們家犬子天下第一好,再找不出比她家犬子更好的小孩了。哦,不對,絮姐姐的兒子肯定也是好的,那就兩個小郎君並列第一,怎麼會有比他們更好的?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她一把拿過廉深手裡的宣紙,倒是要看看對方寫了怎麼樣驚才絕豔的內容。

然後……

馮廉氏:“!!!”

廉深沒和夫人反駁,就是等著看她這一刻的震驚:“懂了吧?這個爹咱們比得起嗎?沒想到犬子竟和連廠公那個寶貝兒子是朋友,也不知道連小郎好不好相處。你是不知道廠公把他兒子都寵成什麼樣了,我總覺得這孩子會很霸道,沒有欺負犬子吧?”

“絮哥兒人可好了,才不會欺負我。”犬子第一個不乾了,大聲反駁,維護朋友。之前姨母說他爹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甚至有點躍躍欲試,希望會說話的姨母再多罵一點。但是說他的朋友可不行。

不過,馮廉氏此時明顯已經有點顧不上外甥了,她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一把把宣紙拍在了廉深那張胖乎乎的臉上:“你眼睛被擠小到看不見真正的……關鍵信息了嗎?”礙於有孩子在場,馮氏沒敢把話說的太明白,隻一個勁兒的讓廉深看重點。

什麼重點?

當然是那孩子叫連絮果啊。

絮果的絮果!

廉深看著功課上那小小的三個字也愣住了。

馮廉氏是個敢想敢乾的,先讓自己身邊的婢子哄著犬子去後麵拿玩具,然後才關起門來激動的說:“有沒有可能……”

“不可能,這可是連亭的兒子。”廉深並不覺得一個名字能說明什麼,世間門同名之人何其多?哪怕他兒子能認錯人,連亭還能認錯自己兄弟的孩子?去年秋天有多少人不知道,連亭的侄子進京來投奔?那可是在小皇帝和楊太後麵前過了明路的。

再說了,被那麼多雙眼睛盯著,連亭要是敢隨便認子,還不得被人參死?

馮廉氏不懂朝堂,隻相信自己的直覺。從看到這個名字的那一刻起,她就覺得親切,她不死心的反問廉深:“連亭的兒子是什麼時候入的京?是不是去年秋天?能不能和聞大娘子的話對上?”

“那倒是。”廉深對此印象深刻,甚至這才想起來,說不定就是同一天。

他後麵去查了,聞來翡說的她們進京的日子,其實和千步廊的蔡思刺殺案很近,而連亭的兒子也是在同一天出現的。他當時還和馮氏討論過。

“那就是了啊,你是不是還說過你覺得連亭的兒子像你舅舅?如果真是連亭兄弟的孩子,憑什麼像你舅舅啊?你好看的時候也像你舅舅,不是嗎?所以孩子真正像的是你啊。”馮廉氏把所有能想起來的細節都擺了出來,她是越琢磨越像,已經快要不能接受其他答案了。

“!”這一回連廉深都被說動搖了。

“我也不讓你乾什麼,就想你能帶著聞大娘子去遠遠看一眼,她是認識絮姐姐的兒子。萬一真的是呢?”馮廉氏催促著丈夫,“我知道你怕聞大娘子出去了會出事,那你就先把孩子寫的東西給她看看,她說不定能認識果果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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