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不苦大師的這一句,對啊,她最應該依靠的是她自己啊,隻有她自己了!
老王妃不知道不苦和薑二聊了什麼,隻看到了兩人相談甚歡的樣子,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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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好的預感啊?”絮果在晚上回家後好奇的問阿爹。他今天幾乎一直在和平王世孫一起玩,全程目睹了老王妃的“絕望”。
絮果一邊問,還一邊在試圖分開兩隻打架的狐獴。
家裡的狐獴不知道怎麼樣了,明明過去還是吉祥和諧的一家幾口,最近卻兩隻頻頻打架,兄弟鬩牆。讓絮青天覺得他不得不出來主持大局。
“你不苦叔叔大概要還俗了吧。”連亭打趣道。他對於不苦結不結婚都沒什麼想法,這是不苦的事,隻要他自己高興就行,不結婚挺好,結婚也挺好。他無意插手彆人的感情問題,不管是保媒拉纖,還是強行勸分,“你確定搞定了?真的不需要再……”
其實連亭還給兒子準備了好幾種方案的,生怕兒子一晚上搞不定。
但絮果早在宴會沒開始前就搞定啦:“成了!”
一次性解決。
他真的隻需要很短暫的一點時間。因為每一家的古董字畫都被他娘分門彆類,裝在了大小不一的巨大金庫裡,信物就類似於金庫門的鑰匙,隻要打開門就解決了。而隻是開個門又能需要多少時間呢?
絮果沒說細節,一方麵是怕自己多說多錯,另外一方麵也是因為沒空。他正一心二用地強迫兩個狐獴貼貼呢。
好朋友就應該貼貼!
剛剛還打的呼哧帶喘的兩隻狐獴,就這樣被扼住了命運的喉嚨,被迫和自己的“仇人”開始了瘋狂貼貼。但很顯然地,它們對絮青天的“判決”是不服氣的,從當事獴的眼神裡就能明顯感覺到那股子“不是他有病吧”的倔強與桀驁。可惜,不管靈魂有多叛逆,身體也還是隻能誠實的貼貼。
連亭也沒追問細節,他真的不在乎,他隻是點點頭道:“好的,剩下的就是等你放假的時候帶你去一趟李家村的山洞就行了,對吧?”
“對!”絮果甚至都不需要進入山洞裡麵,隻要目光能看到的地方就行。
其實如果絮果能練的像他阿娘一樣,他甚至都不需要真的前往山洞,隻要詳細的想象出目的地,就可以進行精準“空投”。可惜,絮果始終做不到像他阿娘一樣,還是必須得多一道手續,站在能看到的地方才能進行。
離絮果放假還有幾天時間。
這幾天連亭也沒閒著,他和聞來翡以及吳大娘子派出了各種煙霧彈去接觸平王府的貓,不僅成功迷惑了幕後等著釣魚的人,還反過來從對方身上抓住了順藤摸瓜的線索,雖然證據不足,但已經夠他們猜到幕後之人果然是楊黨了。
唯一犧牲的,大概就是老王妃這幾天的忐忑,她感覺全天下都想搶她的貓。但她對此卻毫無辦法。隻能一邊更加小心的護著貓和小孫子,一邊還要操心薑二和不苦的事。
她最不希望發生的情況還是發生了,而且不是不苦有意,看薑二的意思,是她覺得不苦不錯,有意進一步認識一下。
老太太在聽說了不苦當日的仗義執言後也承認,她丈夫這個外甥的人品還是不錯的。但人品不錯,不代表生活靠譜啊,和這麼一個性格吊兒郎當的人過日子,作為過來人的老王妃覺得最後吃苦的還是薑二。
但薑二卻覺得嫁一個能說得來、有共同想法的人,總好過嫁一個話不投機半句多的人強吧?
唯一能夠寬慰老太太的,就是吳大娘子告訴她的,古董字畫都已經運了過來,隨時都可以提貨。
老王妃沒想到會這麼快,終於懷疑起了她收到的信息,試探著問吳大娘子:“如果我還想續存……”
吳大娘子卻已經通過聞來翡而轉變了口風:“我們現在已經不承接這方麵的業務了,如果您需要,我個人可以給您推薦一個靠譜的銀莊。不過,說實話,我覺得專供宗親的銀莊就十分不錯,宗正是賢安大長公主,她肯定不會坑你們的錢。”
這麼一拒絕,老王妃反而後悔了。她一時口快,就說出了當初到底是誰把消息透露給她的。正是年娘子手下主管華北地區的楊才貝,也就是王家兄妹上頭的大掌櫃。
“是我們沒緣分。”老王妃長歎一口氣,她說了這些也沒後悔,還多嘴囑咐了吳大娘子一句,“你是個好姑娘,以後可得防著點你們的‘自己人’,他未必安了什麼好心。”老王妃現在連年娘子去世的消息都不信了,她覺得是楊才貝這麼散播消息其實是為了內鬥,想害吳大娘子在年娘子麵前落一個辦事不利的印象。
吳大娘子哭笑不得,但還是很感謝老王妃的。老王妃說的和東廠調查來的方向是一致的,進一步佐證了他們的猜測。
在老王妃的人歡天喜地拿走了屬於平王的錢時,楊才貝的人也根據吳大娘子的路線,進入了李家村的山洞搜查。而東廠的番子就混在人群中,煽動了李家村的人把山洞前後兩個出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敬山神——
“——其罪當誅!”
村民的口號響徹天際。
東廠的人也緊隨其後,沒讓楊才貝等人反應過來,就把他們抓了個正著。東廠介入的理由非常光明正大,之前有人意圖綁架北疆王,據對方交代的犯罪地點就是這一處山洞。如今眾目睽睽之下,楊才貝等人無故出現在這裡,東廠有理由懷疑他們和之前的綁匪是一夥兒的!
楊才貝人都傻了。
但更著急的還是幕後的楊黨。楊儘忠都有點坐不住了,畢竟楊才貝就是他最大的錢袋子之一,他是既怕失去這筆進項,又怕東廠真的借著楊才貝勾結綁匪這個名頭追查到他的身上,那可真是後患無窮。
楊儘忠坐在太師椅上,一手快速盤轉著手上的持珠,一邊給了辦事不利的掌印張戴德最後一次機會:“這個連亭實在是太過多事,不管他到底有沒有參與,都留不得了。”
張戴德本還想再替連亭求一嘴的。
卻隻得到了楊儘忠一個冰冷的眼神:“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與他有多深厚的感情呢。我倒是挺好奇的,若我把當年的真相告訴他,他會如何看待你呢?”
張戴德後背的汗“唰”的一下就落了下來,他臉色煞白,跌坐在地,忙不迭的求首輔開恩,那件事絕對不能讓連亭知道。他對楊儘忠保證:“請您再寬限小人十天半月,我保證,連亭未必會死,但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離開東廠,不,離開官場!”
以張戴德的能力,他肯定是殺不了連亭的,不過他也有他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