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沉, 你把衣服脫了。”
墨初看著厲沉,滿臉嚴肅的說。
厲沉為求速度,用的是以命搏命的打法, 雖然他周身有火焰護持, 傷的不算很厲害,但周身的皮肉傷可不算少, 不僅多, 而且深, 一身黑色的衣服都被血浸濕了。
墨初也沒等出去,直接讓厲沉在這裡把上衣脫了,她立刻幫他療傷。
不致命是不致命,但是失血過多也是會死人的。
墨初醫者仁心, 自認為說的沒什麼不妥的, 但她話一出口,這個倉庫裡唯二兩個人齊齊愕然的看著她,連剛剛偷襲成功了的小金都停住了歡快的擺動的尾巴,一對耳朵忽的豎了起來, 抬頭看向她。
墨初挑了挑眉:“怎麼了?”
脫衣服療傷而已,為什麼和看流氓似的看著她?
她話一出口,厲沉率先說:“沒什麼。”
然後轉頭看向康星遲。
康星遲咳了一聲:“沒什麼, 這能有什麼, 身體最重要。”
然後趕緊站起身朝那邊藤蔓的方向走去:“我去看看這個藤蔓是什麼情況, 你們繼續。”順手把小金也給領走了。
開玩笑, 墨初讓厲沉那酷哥脫, 彆說是在這裡,就算是在人堆裡厲沉估計也眼睛不眨的就脫了。可他脫歸脫,墨初看他脫衣服肯定沒問題, 但其他人看到了,那就不一定是什麼下場了。
也就墨初自己覺得她家這個酷哥是個好人,她可不敢拿這玩意來測試彼此之間的隊友情。
康星遲蹲到了那棵死去的變異植物旁,厲沉伸手解開了扣子。
墨初看到了胸膛上縱橫交錯,全是新鮮的傷口。
墨初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不疼嗎?”
厲沉:“不疼。”
墨初聽他這麼說,心裡莫名就有些惱怒。
但她惱怒著,下手卻依舊很輕。
她整個掌心被藍色的光芒包裹著,輕輕按到了他胸膛上。
厲沉全身的肌肉猛的緊縮,緊實的胸膛繃起。
墨初一愣,開口小聲問道:“我按到傷口了?”
厲沉有一會兒沒說話,片刻之後,聲音有些啞的回答:“沒有。”
墨初當然不信。
她隻當是他不想讓自己擔心,故意這麼說安慰她。
藍色的光芒沒入他體內,她忍不住開口勸他:“明明有更好的方法的,沒有必要這麼拚命。”
厲沉搖了搖頭:“但這是最快的。”他快一點,墨初就能安全一點,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在他心裡,這才是最好的選擇。
墨初想起上輩子那個打起架來不要命的厲沉,歎息般的說:“行吧,好歹你的隊友是個治療係,我還能幫你治療。”
厲沉的唇角微不可見的勾了勾。
身前治療完畢,就是身後。
他身後的傷口更多,還夾雜一些舊傷,那是他被推入喪屍群的時候留下的傷疤,新傷夾雜著舊傷,遍布在肌肉紋理上。
墨初照舊也治愈了傷口。
治療完畢,厲沉隨手穿上外套,墨初站起身,看向蹲在那些藤蔓中間,不知道在研究什麼的康星遲。
康星遲察覺到他們差不多好了,回過頭來興衝衝的對墨初說:“墨初,你家這個酷哥厲害啊!他這是直接把這棵藤蔓的根係給搞斷了!”
墨初剛準備說不是她家的,隨即就被康星遲的後半句話吸引了注意力,她走過去,就看見康星遲蹲在那一大堆藤蔓的正中間,她的麵前是一個中型花盆,就是那棵藤蔓原來紮根的地方。
而此時此刻,藤蔓的根須有一大半已經被拔出了土壤,上麵遍布烈火灼燒的痕跡。
墨初一瞬間恍然大悟。
她說剛剛為什麼那些藤蔓幾乎都在一瞬間停止了動作,原來厲沉直接把人家的根係搞沒了!
這招釜底抽薪也是厲害。
也怪不得厲沉身上遍布大傷小傷,他是直接衝進了藤蔓中間抽它的根須,藤蔓為了自保,肯定是有多狠辣就下多狠的手。
平常人這麼做,能不能出來都不一定,他隻是受了這麼些傷,全須全尾的從裡麵出來了,已經是萬幸了。
墨初大大的鬆了口氣。
而這時候,康星遲突然扒開垂在花盆旁的一個藤蔓,低下頭,仿佛在看些什麼。
片刻之後,她一字一句的念道:“安安的綠蘿,安安和綠蘿永遠都是好朋友。”
墨初:“什麼?”
康星遲給她指了指花盆,“這上麵。”
墨初看過去,在她指著的地方看到了一行歪歪扭扭的用小刀刻上去的小字。
——安安的綠蘿,安安和綠蘿永遠都是好朋友。
安安,綠蘿。
墨初看著腳下枝葉蔓延的藤蔓,又看向不遠處那個小小的二階喪屍屍體。
她沒說話,康星遲替她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我說剛剛這棵藤蔓怎麼這麼護著那隻小喪屍,那個小喪屍就是安安吧,這是他養的綠蘿?”
墨初歎了口氣:“大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