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島生存區的醫療站裡, 偌大的病房一片沉默,所有人都無聲的看著病床上那個痛苦掙紮的男人,一股絕望的氣氛漸漸彌漫於空氣之中。
病床上的男人上半身完全赤·裸, 一道巨大的撕咬傷橫貫在他腹部,傷口周圍已經完全泛起了青灰色, 哪怕他們用儘渾身解數, 也沒能阻止這青灰色蔓延。
太晚了, 已經太晚了。
他們知道,當青灰色蔓延到他全身的時候, 他們麵前的這個人就將不是人類了,他將變成和外麵那些怪物一模一樣的喪屍。
他們又一次親眼看著自己的同胞變成外麵那些喪失人性隻會吃人的怪物,他們像曾經無數次一樣無能為力。
哪怕已經經曆了無數次這樣的場麵, 但當再一次麵對時,所有人心中仍舊會湧起濃濃的無力和絕望感。
終於, 一個剛到醫療站沒多久的小姑娘抑製不住的哭了起來, 她用帶著哭腔的音調說出了此時此刻所有人心裡的話:“人類到底做錯了什麼啊!老天為什麼不給我們一點兒活路……”
病房裡一位年長的醫生看了她一眼,歎了口氣, 說:“準備束縛帶把他綁起來吧,他如果真的變成喪屍的話, 我們應付不了的。”
另一個年輕的醫生沉默的拿出了束縛帶, 幾個人接過束縛帶準備把人綁起來,就像曾經他們無數次做過的一樣。
而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突然被人推開了,一個清亮的女聲隨即傳了進來:“等等!”
病房裡的人一頓, 下意識的往門口看,就看見一個一身黑色衣褲的女人大踏步走了進來,剛剛的話就是她說的。
年長的醫生皺了皺眉頭, 正想問她怎麼進來的,隨即又看到了那個女人身後,季深跟了進來。
季深是醫療站的頂頭上司,醫療站的事情他全權負責,所有人都認識他。
於是眾人紛紛和他打招呼。
季深做了個手勢讓他們停下來,隨即麵色凝重的跟上了前麵那個女人。
眾人的注意力又回到了那個黑衣女人身上,正疑惑著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季深跟在她身後還麵色這麼凝重,就看到那個女人已經徑直走到了病床前,伸手就要觸碰病床上的男人。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正想要說這個人已經有了很強的攻擊性很危險,提醒她彆靠近。就看到黑衣女人麵對著病床上朝她揮起尖利的指甲的男人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輕描淡寫的一偏頭躲開了他的攻擊,隨即迅速伸出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臂把他反扣在了床上,速度快到他們反應不及。
而且她的力氣極大,她隻這麼輕描淡寫的一按,那個需要他們幾個大男人一起去製服的人已經被她按的動彈不得,他拚命掙紮,黑衣女人那纖細的手指卻紋絲不動。
這時又有幾個人走了進來,本來還算寬敞的病房頓時湧擁擠了起來,一個麵容冷峻的男人走到了黑衣女人的身邊,伸手幫她按住了病床上的人,這下子病床上的人彆說掙紮了,連動彈都動彈不了。
黑衣女人鬆了口氣,鬆開了手。
他們聽見季深語氣急迫的說:“墨初,怎麼樣?能救嗎?”
聽到“救”這個字,所有人一瞬間抬起了頭睜大眼睛。
救?怎麼救?都開始喪屍化了還怎麼救?
她難道是治療係異能嗎?可他們這個病房裡就有治療係,治療係也不能治療病毒啊!
眾人正以為自己是聽錯了,卻看到那個黑衣女人,也就是墨初伸手在傷者身上按了兩下,隨即點了點頭,說:“現在能救,但再過兩個小時他就會完全喪屍化,到時候我來也救不了,幸虧你今天來的早。”
季深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哈哈笑了出來,他們從未見過季大公子的情緒這麼外露過。
然而這還不是最讓人感到魔幻的,更魔幻的是,這個墨初,好像真的是個治療係。
她在眾人的注視下舉起了手,手掌上包裹了一層藍光,她抬頭對身邊冷峻的男人說:“厲沉,你幫我按住了,等下他怎麼掙紮你都不能鬆開。”
厲沉沉默的點了點頭。
墨初的手猛然按到了傷者的身上!
而在那一瞬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在上輩子墨初這麼多年作醫師的生涯裡,最棘手的就是碰見這種已經開始喪屍化但還保留著人類意識的患者。
治療他們格外費異能不說,連醫師自己都十分的危險。
開始喪屍化的傷者會表現出喪屍的攻擊性,而且病毒已經逐漸融入他們全身的血液之中,墨初的淨化就相當於對他們全身的血液進行淨化,過程相當的痛苦,很容易激發他們的凶性。
墨初上輩子第一次治療這種病人的時候沒有經驗,病人掙紮起來她自己控製不住,險些連自己一塊栽進去。
到現在,有厲沉幫她按著,彆說他掙紮,他就是拿命掙紮也休想掙紮出厲沉的控製。
墨初格外放心的把手按了上去。
那一瞬間,病床上的人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慘叫,痛苦淒厲,隨即他開始劇烈掙紮了起來,但在厲沉的壓製下他卻絲毫動彈不得,慘叫聲就越發的劇烈,渾身肌肉都因為疼痛生理性的抽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