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初醒過來的時候天都黑了下來, 也不知道是幾點了。
她四周昏暗安靜,隻能從外麵透出來的一點微弱的光看清這應該是他們臨時營地的帳篷,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音。
她從睡袋上坐了起來, 朝四下看。
她看見自己的幾個隊友們整整齊齊的一排躺在帳篷裡睡的昏天黑地。康星遲就躺在她的左手邊, 睡的打起了輕呼, 康星遲的左邊就是白鯨澤,再往裡就是小金。
而她的右手邊空著一個睡袋,她又四下看了看,沒有發現厲沉, 應該是他醒了之後走了出去。
墨初站起了身,皺著眉頭揉了揉腦袋。
睡著之前的情景一幕幕漸漸浮現在她腦海裡。
康星遲他們大戰了一場之後異能耗儘, 他們躺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就當場睡著她能理解, 畢竟打到了這種程度, 打完之後居然隻是當場睡著而不是當場昏厥都能算得上是他們身體素質好了,但她自己這個根本就沒怎麼動手的也當場睡著了, 她就很不能理解了。
她隻記得當時自己趴在了厲沉身上,厲沉仿佛是累極了,她想站起來, 厲沉不讓她動, 她怕打擾厲沉休息, 也就一動不動。
然後就這麼睡著了。
在一片廢墟中、在有可能會有其他喪屍來襲的情況之下, 還趴在一個男人的身上, 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他們回到這裡應該是季深帶著人把他們弄回來的, 她幾乎不敢想他們看到一片廢墟裡一群睡的叫都叫不醒的人是什麼表情。
她輕輕拍了拍臉,輕手輕腳的跨過地上那幾個睡的正熟的人走了出去。
她路過康星遲的時候,那丫頭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突然“哈”了一聲, 嚇了墨初一跳。墨初還以為她是醒了,低頭一看才發現她隻是在說夢話。
她哭笑不得的歎了口氣,輕悄悄的走了出去。
外麵和帳篷裡麵幾乎是一樣的安靜,甚至比帳篷裡麵還更安靜。
營地裡四下燃著篝火,還算亮堂。四周到處都有走動巡邏的戰士,但他們都刻意不去發出聲響,也不靠近他們休息的帳篷,應該是被季深交代過,想讓他們好好休息。
墨初想了想,往季深的帳篷走過去,想看看厲沉在不在那裡。
走到半路上,她聽到一個帳篷後麵有兩個站崗的小戰士在輕聲聊天,正好提到了“緘默小隊”這幾個字。
她反應了幾秒才反應過來緘默小隊是他們小隊的名字,然後下意識的停了下來,停在帳篷的另一邊聽他們在說什麼。
“……也太嚇人了這個小隊,老子末世前末世後都沒見過這麼嚇人的戰場。”一個年輕的聲音心有餘悸的說。
另一個有些跳脫的聲音急不可耐的問:“那你倒是說啊!彆老是吊我胃口,你說說,這個緘默小隊到底怎麼了?”
是啊,到底怎麼了?墨初也想問問他們幾個到底是怎麼嚇到人家了。
然後墨初聽見那個年輕人壓低了嗓音沉聲說:“你沒跟著過去你是沒看到,我跟著我們排長過去了,你猜我看到了什麼?那麼高一棟大廈,最上麵的兩層樓都被他們打穿了!他們直接打破了三層天花板從天台打到了八樓,現在那棟大廈最上麵兩層樓沒天花板支撐著,連牆壁都一塊塌了,他們打完十層的大廈變成了八層,你說嚇人不嚇人!”
另一個跳脫的聲音聽完倒抽了一口涼氣:“打穿了?!”
那年輕人說:“對,打穿了,你說這是人類能有的戰鬥力嗎?而且不止如此,我們過去的時候本來是想順便清理樓裡麵的喪屍的,可過去之後才發現,樓裡麵一個喪屍都沒了,我們排裡的異能者說,那些喪屍都被他們戰鬥時的氣場嚇跑了!明天你們去搬運物資的時候你可以看看,那些喪屍到現在都不敢回來!老巢都丟了!”
跳脫的聲音迷茫的“啊”了一聲,聲音裡滿是三觀破碎的不知所措。
那個年輕人用力“嗯”了一聲,話匣子一打開就止不住,繼續向他描述自己所見到的景象,越說越玄乎。
而且就連他們打完架之後當場睡著了這種墨初覺得挺丟臉的事情在他嘴裡都變成了臨危不懼有大將之風的另一種表現。
那年輕人說:“你是沒看見,當時看到這樣的情景咱們季深大公子都震驚了,可一到戰場正中央,卻發現緘默小隊幾個人都躺在地上,我們都以為他們是出事兒了,急忙過去看,這才發現他們是都睡著了,你說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安然入睡,那得是對自己的實力有多自信多處變不驚啊,我不知道彆人怎麼想,反正我對緘默小隊佩服的是五體投地。”
墨初:“……”
她聽著那個小戰士越吹越玄乎越吹越有腦殘粉的傾向,深覺得自己聽不下去了!
神特麼的處變不驚啊,戰場上力竭睡著了都能被吹成處變不驚,墨初自己聽了都臉紅的慌。
她怕再聽下去更臉紅,趕緊躲著他們繞到另一個帳篷後麵,正鬆了口氣,突然有人從後麵拍了她一下。
她心中一凜,迅速轉身下意識的就要出手,一隻大手卻輕輕抓住了她的手,她定睛一看,是厲沉,他身後還跟著季深。
墨初鬆了口氣,動了動手,厲沉鬆開了她。
他叫:“墨初。”
墨初幾乎是下意識的揚起了一個笑:“厲沉。”
他身後,季深笑眯眯的說:“墨小姐,恭喜凱旋。”
墨初笑容頓時變得客氣了起來:“季大公子。”
季深見狀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墨初轉頭問厲沉:“厲沉,你和季深這是……”
厲沉轉頭看了看季深,說:“我醒的早,出來碰到了他,正好聊一聊我們四星任務獎勵的事情。”
一說這個墨初可就來精神了,她立刻看向了季深,問道:“所以,你們聊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