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尋初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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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後,五穀想到少夫人先前表現出的異樣,不太放心,還是決定來院中看看情況。
他偷偷摸摸回到院外,緊張地四處張望。
誰知,不必多費功夫,他就確認到了新婚夫妻二人的現狀——
月滿如盤,杏花紛飛。
大樹之下,少爺與少夫人互相靠著對方睡著,少爺身上,不知為何還披著少夫人的外衫。
五穀見狀,不免欣慰——
看來他是不用擔心少爺和少夫人成婚第一夜就吵架了。
不過……
五穀欣慰之餘,又不由搖頭——
少爺怎麼能這樣呢?居然自顧自就睡覺,還讓少夫人脫外衫給他披。
等少爺醒來,非得好好說說他不可。
*
卻說這日,謝知秋昏昏沉沉地睡到子時以後才醒來,發覺她和蕭尋初還在院裡,就將蕭尋初推醒,兩人姑且先回到新房裡。
謝知秋是不介意兩人一起睡床,不過蕭尋初好像仍有介意之處,堅持要睡地板。
謝知秋不太喜歡在這種事情上來回扯皮,再想想反正蕭尋初用的也是她的身體,不算傷害他自己的健康,就沒有強求。
隻是,隔天,謝知秋馬上要了比較厚的被褥來放在屋裡,免得他著涼。
至此,二人今後很長時間的睡眠格局就算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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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謝知秋去要被褥的時候,五穀雖將她的要求一口答應下來,可眼神卻不停地瞥她。
謝知秋知道五穀這麼個表情,就是又有話想說了,遂問:“……什麼事?”
五穀立即道:“少爺,你昨晚大婚之夜忽然離府,難不成是出去見了什麼女人?”
“……”
秦皓來過的事,看來是謝家帶來的人先發現的,他們怕節外生枝,肯定會儘力瞞著蕭家,現在看來,五穀好像不知道。
但即使如此,他這樣的問法也十分異常。
謝知秋冷目一動,道:“為什麼這麼問?”
“少爺你難道沒看出來?”
五穀長歎,搖了搖頭,壓低聲音靠近謝知秋,語重心長地道:“昨天晚上少夫人那個反應,是在吃醋啊!”
“……”
聽到五穀滿臉鄭重,居然就是說這個,謝知秋默了片刻。
然後,她說:“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
“我與他之間,不是你想象中的狀況。”
“啊?”
五穀看少爺冷漠的表情,急得捶胸頓足:“少爺,您未免太不解風情了!雖然我看您也不像是認識其他女人的樣子,但是少夫人才剛嫁過來,人生地不熟,敏感一些難免的。
“您新婚之夜不好好在洞房待著,還一個人到處亂跑,能讓人家謝家小姐不慌張嗎?
“少爺,您聽我一言。您已經成了婚,凡事得多顧著家人點,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由自己的性子了!等今天晚上,您可好好哄哄少夫人吧!”
“……”
謝知秋未言,一雙眸中波瀾不驚,壓根沒將五穀的話往心裡去。
五穀想來是誤會了。
且不說昨晚來的是蕭尋初早就知道的秦皓,就算不是,她和蕭尋初原本就不是真夫妻,蕭尋初怎麼會因為她和其他人說了幾句話就吃醋呢?
五穀向來是個聰慧機敏、擅長察言觀色的人,但這一回,他竟錯判了。
想到這裡,謝知秋便不再將這番話當回事。
她才剛金榜題名,又迅速經曆了洞房花燭夜,這段日子麻煩事要多少有多少,可沒有停下來的閒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