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1 / 2)

第46章

在蕭世卿幾番設計下,縱使趙桐不是毒殺西夏大王子的凶手,也不得不是了。蕭世卿欲借刀殺人,把趙桐推給西夏處置,既不費一兵一卒,又能站於理方,可謂是一箭雙雕。可如今,趙桐也中了和西夏王子相同之毒,自然而然地洗去了嫌疑。

陳禮是蕭世卿的心腹重臣,才華過人,在起初的訝異後也反應了過來,搖頭歎道:“沒想到啊,淮王竟會下如此狠手,他就不怕一個不慎一命嗚呼麼。”

聽到陳禮這麼說,趙棲的智商終於上線,“你們的意思是,淮王的毒,是他自己下給自己的?”

陳禮捋了捋須,“皇上請想,即便我們將淮王交於西夏,西夏的那些匹夫們會信麼?若臣是淮王,此刻定會想法設法讓西夏方知曉皇上和淮王素來不合之事,西夏便會以為朝廷是想借西夏之手,除之後快。”

趙棲感覺自己的頭發又要繼續掉了,“明天便是第七日了,西夏使臣肯定會進宮討要說法,西州邊陲又有西夏軍虎視眈眈。丞相,咱們該怎麼辦啊。”

“皇上不必憂心,”蕭世卿不緊不慢道,“今日之內,淮王定然替我們找出‘真凶’。”

蕭世卿這番話連陳禮都沒聽懂,更彆說趙棲了。不過他對蕭世卿的智商有信心,蕭世卿既然這麼說了,他隻要耐心等消息就行。

晌午時分,淮王府果然來報,稱抓住了下毒之人。

此人是貼身伺候趙桐的小廝,不久前因為奉茶時打翻了茶盞,被趙桐當眾責罰,從而懷恨在心,伺機報複。

萬壽節宮宴當日,此小廝隨趙桐一道入宮,見趙桐要了兩盞醒酒茶,便趁機將鳳歸路倒入茶中。不料趙桐並未飲茶,讓宮女把茶原封不動的送回。恰逢西夏大王子在禦花園醒酒,見端著茶的宮女路過,便討要了一盞,西夏大王子因此毒發身亡。

事後,該小廝見趙桐安然無虞,賊心再起,在王府中尋得良機,投毒成功。趙桐毒發後,王府管家在該小廝屋中發現了尚未用完的鳳歸路,嚴刑逼問下,該小廝將一切和盤托出。

“王爺病危之際,命我等將凶手拿下,親自押進宮中,但憑皇上丞相發落。”來人的淮王府的賓客,趙桐的幕僚,徐子敬。

蕭世卿和陳禮之前從未聽說過此人,趙棲卻在原著中經常看到徐子敬的名字。徐子敬足智多謀,深謀遠慮,趙桐起兵後尊他為軍師,執掌兵符,號令三軍。若沒有他的幫助,趙桐欲取天下至少要晚十年。

徐子敬年過四旬,於殿中負手而立,好似仙風道骨,首次麵見天子權臣,他臨危不懼,泰然自若。蕭世卿向來視他人如草芥,此刻看他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興致。

陳禮質問道:“鳳歸路乃是宮廷秘藥,淮王府區區一個小廝,是如何得到此藥的?”

“回大人,當年王爺離京前往封地,溫太後擔心王爺在北境水土不服,無人照顧,特意從宮中派了十名宮女太監和王爺一同北上,照料王爺的飲食起居,該小廝便是其中之一。至於這

鳳歸路,”徐子敬停了一停,“即是他那時所得。”

徐子敬言辭曖昧,可在場之人,包括趙棲都很清楚那小廝為何能得到鳳歸路。溫太後名為送人,視為監視,一旦趙桐有所圖謀,即可毒殺。

小廝雖為淮王府之人,卻是溫太後所賜,用的也是宮廷秘藥,淮王把他推出來,是想讓西夏複仇的利劍再次指向朝廷。

陳禮啞口無言,轉向蕭世卿道:“丞相,您看這……”

蕭世卿揚唇一笑,問:“淮王現下病情如何?”

徐子敬道:“回丞相,王爺昏迷不醒,危在旦夕。”

蕭世卿輕一頷首,“那便等他醒了,皇上再治他治下不嚴之罪罷。”

趙棲心存疑慮,但當著徐子敬的麵也不好多問。“那西夏方麵……”

蕭世卿漫不經心道:“淮王不是把人送來了麼,交予西夏便是。”

徐子敬暗暗長舒一口氣,“皇上英明,丞相英明。”

徐子敬一走,趙棲就急道:“丞相不會真信了他的鬼話吧!”

蕭世卿道:“明日便是是七日之限,倘若我們還交不出凶手,西夏王雷霆震怒,西州邊陲的老百姓可就不止是被搶奪錢財糧食那麼多簡單了。皇上應以大局為重。”

趙棲氣成河豚,呼呼道:“啊啊啊啊,憋屈死朕了!”

蕭世卿摸了摸“河豚頭”,道:“彆急,誰能笑到最後,尚未可知。”=杰米哒XS

陳禮道:“皇上,丞相,徐子敬此人無論才識膽識均是非同一般,留在淮王身旁,必成大患。”

“想辦法讓其為我所用便是。”

“朕看懸。”趙棲道。趙桐貫會籠絡人心,麾下無論謀士武將都對他忠心耿耿,至死不渝。

蕭世卿輕描淡寫道:“先試試,不行就殺了。”

……狠還是朕的丞相哥哥狠啊。

蕭世卿問:“皇上,臣給你的虎符還在麼。”

“沒在,被朕吃了。”

蕭世卿:“……”

“朕說笑的啦。”趙棲道,“朕一直好好收著。”

“拿來。”

趙棲命江德海取來虎符,問:“丞相是要用兵?”

蕭世卿道:“我欲從西郡調遣五萬精兵前往西夏邊陲。”

趙棲困惑不已,“可是丞相昨日還說戰機未到啊。”

“西夏起兵不過威懾之用,我軍無

仗可打。”

趙棲更迷茫了,“那為何還要……”

“皇上不是憋屈麼,”蕭世卿道,“揚國威之事西夏能做,大靖也能。”

趙棲懂了,這就和閱兵是一個道理,仗可以不打,肌肉必須秀一秀。

陳禮道:“敢問丞相派何人為主帥?”

“賀長洲。”

趙棲一驚,“長洲?”

蕭世卿不動聲色,“怎麼,皇上舍不得?”

棲搖搖頭,“丞相調兵是從離西州邊陲最近的西郡調,為何主帥要從京城委派?”

陳禮笑道:“丞相的心意,臣略知一二。”

蕭世卿:“說來聽聽。”

“當年高祖滅陳取天下,兵鋒正勁,西夏不得已向大靖俯首稱臣,成為我朝附屬之國。幾十年來,西夏國力,民力,兵力逐漸強盛,自是不甘心再屈居於大靖之下。經大王子一案可見,大靖和西夏早晚必有一戰。賀小將軍少年英雄,將來定是我軍主帥。為帥者,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丞相是想借此機會,讓賀小將軍親自走一趟入西州的路,觀察當地地形氣候,為來日做準備啊。”

趙棲問:“丞相,陳大人說對了嗎?”

蕭世卿道:“差不多。”

趙棲讚歎道:“沒想到啊陳大人,你還挺聰明的嘛。”

陳禮謙虛道:“微臣不敢當。”

“可為什麼沐陽寺的案子你能查成那鬼樣?”

陳禮有苦難言,“這……”

“皇上,”蕭世卿忽然道,“入雍華宮的口令是?”

“朕告訴你們,你們可不許告訴旁人啊。”趙棲小小聲道,“有朋自遠方來,雖遠必誅。”

陳禮:“……”

蕭世卿唇角翹起,“不愧是皇上。”

軍令立即下達至各部,賀長洲第二日就得離京遠赴西州。

晚上,趙棲正準備睡覺,小緊子來報:“賀小將軍現在宮門口,請求入宮麵聖。皇上見還是不見?”

趙棲想了想,道:“替朕更衣。”

宮門口,賀長洲騎在馬上,腰間佩劍,身姿挺拔,遠望宮門之內的紅牆綠瓦,翹首以待。

他等了小半個時辰,沒等到通傳的太監,卻等到了——

“皇上?!”賀長洲躍馬而下,朝趙棲奔去。

趙棲看著眉目鮮活的少年,心情和西夏大王子的案子一樣複雜。

就是這個人睡了他,還浪費了他的感情,他應該一巴掌把人拍到宮牆上,摳都摳不下來的那種。

可賀長洲是大靖的棟梁,還長那麼帥,作為明君,趙棲決定暫時放過他,等他從西夏回來再接著算賬。

月光下,賀長洲目若星璨,一眨不眨地看著趙棲,“皇上怎麼親自來了?”

趙棲繃著一張臉,“朕來送送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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