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棲話說的夠清楚了,溫太後這種聰明人不會聽不明白。她麵無表情道:“哀家累了,想歇息,皇上回去罷。”
“行,剛好朕也累了。”趙棲站起身,“母後安心休養,朕明日再來給您請安。”
三日後,蕭世卿稱病在家,遣扶資送來了天機營手令,京城禁衛兵權,另一半虎符,宰相綬印四件套。
扶資道:“丞相還說,請皇上凡事依著太後,切莫同太後離心。”
“晚了,”趙棲鬱悶道,“母後已經在生朕的氣了。”
扶資:“這……”
“你回去告訴丞相,朕已經將事情向母後和盤托出了,母後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扶資:“敢問皇上後果是?”
趙棲從堆積如山的奏本上抬起頭,怨氣衝天道:“所有的奏本都是朕自己批,夠嚴重嗎?”
扶資:“……”
“你讓蕭世卿趕緊想想辦法,朕能撐個一日兩日,再久朕就要枯了!”
是夜,趙棲挺著大肚子坐於案前,眼睛泛酸,哈欠連天,還強撐著理萬機。南巡蕭世卿生病時,他獨掌大局一兩日已是累得恨不得帶著龍蛋跳江,現在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除了明麵上的國家大事,還有天機營送來的“小道消息”,後者相比前者,那叫一個妙趣橫生,活色生香,可以直接拿來當瓜吃。
例如,趙橋的“風流史”傳到東瀛太後耳中,趙橋就再未現身過,十有八/九是被關小黑屋了。半個月後,趙橋竟然主動找到天機營的人,求他們把自己帶回大靖,還說他再不走,就要被迫給東瀛太後下崽了。
趙棲:?
一個男人怎麼給女人下崽,小橋的話他再信腦子都可以不要,捐給有需要的人了。遂回複:讓他生,生下來姓趙,入大靖皇室宗碟。
北境也傳來消息,說丞相的反間計初見成效,淮王和他的軍師徐子敬漸生間隙,容棠不日便可取而代之。
趙棲盯著“容棠”兩個字納悶。他不是在滄州老家麼,怎麼會和趙桐有這麼瓜葛?正想著,身後冷不丁地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看什麼,如此出神。”
趙棲手上一頓,沒來得及回頭,便被人彎下身摸了摸腦袋,“給我也看看,嗯?”
淡淡的墨香味讓趙棲浮躁的心穩了下來,他在來人掌心拱了拱,有些委屈道:“你怎麼才來啊。”
“總歸要做做樣子。”蕭世卿在他身後坐下,雙手環著他的肩膀,耳語道:“抱你去床上睡?”
趙棲側過臉,從蕭世卿的角度可以看到他卷翹的長睫,“朕不困,還得看奏本呢。”
“我替你看。”
趙棲故意道:“原來丞相不是來看朕的,是來看奏本的啊。”
蕭世卿低笑一聲,“兩者不衝突。”
“你到底怎麼想的,”趙棲問,“真的就不要那四件套了?”
蕭世卿耐心解釋:“有沒有它們,於我而言並無區彆。”
“為什麼?”
“因為我有你。”
趙棲一陣無語,“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些有的沒的。”
蕭世卿看著攤在桌上的密奏,漫不經心道:“太後有意提拔溫家,借此打壓蕭黨,在情理之中。”
“……”趙棲摸了摸蕭世卿的額頭,“沒發燒啊。”
蕭世卿把趙棲的手摘下來,握於掌心,“黨爭,可怕亦可用。站在你的角度來看,蕭家一家獨大絕非好事。剛好,有人替我出手,也省得我大義滅親。”
趙棲糊塗了,“你不是蕭家人嗎,怎麼也胳膊肘往外,拐到朕這來了?”
“你拐到我這,我拐到你那,挺好。所以你順太後的心意便是,其他的我自有安排。”蕭世卿看完密奏,話鋒一轉,“容棠還算有幾分本領,數月便辦妥了徐子敬一事。”
趙棲皺眉:“是你逼他去淮王那的?”
蕭世卿打開另一本奏本,淡淡道:“他所做一切,均為自願。”
趙棲在蕭世卿懷裡坐了一會兒,困意再次襲來,腦袋一點一點的,最後靠在了蕭世卿肩膀上。蕭世卿見狀直接將人橫抱起,緩步走向床帳。
趙棲被放到床上時,眼睛睜開了一條縫,似乎睡迷糊了,看到蕭世卿居然微微一笑。
“皇上?”
趙棲湊到他耳邊,像是要訴說一個秘密:“哥哥。”
久違的稱呼讓蕭世卿心中一顫,“嗯?”
“我……喜歡上哥哥了。”
蕭世卿胸口重重一撞,眼眸暗中翻湧。
趙棲重新閉上了眼睛,說夢話般地呢喃:“我還懷了哥哥的孩子……她叫萌萌。”
蕭世卿輕笑出聲,在趙棲額頭印上一吻,“能不能換一個名字。”
趙棲半睡半醒時,聲音的小貓一樣,“不能不能,就要叫萌萌。”
“好,依你。”蕭世卿的吻來到趙棲嘴角,“不過第二個孩子的名字,就是我來取了,可好?”
“好……”趙棲說完,徹底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