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趙棲之前的不安,焦躁,迷茫全都煙消雲散,自從他來到這裡,他的內心從未像現在這般踏實過。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會是一個人了。
趙棲沒忘記最後的儀式,認真道:“那我們就在一起了哦。”
蕭世卿反問:“我們不是一直在一起麼。”
“哪有……”趙棲道,“總之,哥哥可以把今日當成你的封後大典,以後每年的今日我們都要慶祝。”
“封後大典,”蕭世卿玩味一笑,“便是帝後大婚,皇上是在暗示我今夜要洞房花燭麼。”
趙棲臉頰一紅,“朕不是那個意思!”
蕭世卿仿佛沒聽見他的話,瞟了眼他的肚子,“肚子都這麼大了,也不怕頂到孩子。”
“……”掃/黃組的人在嗎?把開黃腔的皇後給朕拉下去!
“臣以為,封後大典還是等皇上生了再辦不遲。”
看到蕭世卿一副道貌岸然,但依舊華貴俊美的模樣,趙棲不由地起了些小心思。“那可以先親一口嗎?”
蕭世卿極短地愣了愣,笑道:“可以。”
他的視線落在趙棲的偏紅的嘴唇上,看上去遊刃有餘,喉結卻滾了滾。
趙棲緊張得不知道該往哪看。這是他第一次心甘情願地和另一個人嘴唇相碰。感覺到對方朝自己逼近,他控製不住地心跳加速,手心出汗,鼓起勇氣抬起眼睛,看到是放大到一片模糊的容顏。
蕭世卿一手與他十指相扣,一手摟著他的腰,低著頭,吻他。
像是在品味一杯肖想許久的美酒,蕭世卿先是一口一口小酌著,而後醉意上湧,禁不住開始恣意痛飲,唇齒間全是滾燙的呼吸和醉人的芬芳。
趙棲被親到腿軟,幾乎站都站不穩。蕭世卿見狀鬆開和他十指相扣的手,將他穩穩地抱在懷裡。
趙棲迷迷糊糊地想,原來這就是和喜歡的人擁吻的感覺啊,也太刺激了吧。
在徹底失控前,蕭世卿先結束了這個吻,看著懷中人迷離的雙眸,低笑道:“皇上喜歡嗎?”
趙棲誠實地點點頭,“喜歡的——以後能不能天天親?”
蕭世卿又低頭親了他一口,“能。”
在這件事上,蕭世卿說到做到,一直沒有食言。
又一場大雪過後,年關將至,趙棲開始卸貨倒計時。
此時,蕭溫兩家之間的黨爭已到了關鍵時刻。徐邱奉旨主審有關兩家的所有案件。幾個案子下來,這位史上最醜探花多了一個“惡麵修羅”的稱號。
徐邱為人尖削冷酷,鐵麵無私,油鹽不進,一上任便判了幾個殺頭的大罪,其中最震驚朝野的莫過於蕭世卿親叔叔的受賄案和溫國舅的通敵案。此兩案證據確鑿,無翻案的可能,徐邱按照大靖律例毫不猶豫地判了斬。
奏本送到趙棲案前時,趙棲問蕭世卿:“哥哥,你三叔他……”
蕭世卿揚眉,“嗯?”
“朕直接殺?”
蕭世卿淡淡道:“殺吧。”
溫國舅是溫太後的親弟弟,溫太後三番五次,明裡暗裡地為他求情,均被趙棲擋了回去。
“母後,朕也是沒辦法。”趙棲道,“現在事情鬨這麼大,朝中上下多少雙眼睛盯著,朕總不能隻殺蕭家人,卻對溫家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讓天下臣民如何看待朕?而且國舅他的確犯下了通敵之罪,徐邱也沒冤枉他。”
溫太後無言以對,沉默半天還是同樣一句話:“可他畢竟是你舅舅啊!”
趙棲雙手一攤,“王子犯法,庶民同罪,何況區區一個國舅。”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是溫太後沒有想到的。與其如此,不如一開始就彆提拔溫家。然而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的她,在趙棲的大義凜然前,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母家凋零。
“母後,彆想這個了。”趙棲握住她的手,語帶埋怨道,“神醫說,朕還有幾日便要生了,您多關心關心朕好不好?”
溫太後並非毫不講理之人,雖然偏向母家,也知曉大是大非。她看著兒子熠熠生輝的雙眼,長歎一聲,“罷了。”
今年的除夕相比往年冷清不少。趙棲“抱病在身”,無心擺宴,祭典也免了,晚上陪溫太後吃了頓團圓飯,便早早地回了宮。
宮裡倒是挺熱鬨,程伯言梅代都在,兩人時時刻刻盯著趙棲的肚子。趙棲命禦膳房準備了一桌的美酒佳肴,請他們在宮裡過年。
趙棲回來的時候,他們正在吃餃子。趙棲免了他們的禮,笑道:“你們繼續吃,不用管朕——丞相還沒來嗎?”
蕭世卿下午回了趟蕭家,處理堆積已久的家事,順便陪父母吃個飯,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回來了。
話音剛落,門扉輕輕響了響,蕭世卿帶著一團寒意走了進來。
趙棲看到他的一刹那,眉眼鮮活起來,“回來啦。”
蕭世卿揚唇一笑,滿身的寒涼化作一池春水,“送個人給你玩。”
趙棲好奇道:“誰啊。”
蕭世卿向身後看了眼,扶資走上前,手裡還拎著一個趙棲再熟悉不過的人。
趙棲看看那人,又看看目瞪口呆的梅代,大喜:“呦嗬!”
梅川抱頭縮身,顫顫巍巍,“參、參見陛下!”
趙棲開心到爆炸,“來來來,讓朕重新介紹一下。東瀛神醫,男子產道締造者,欺君罪人——梅川。”
梅代閉目轉頭,似乎不忍直視。
“陛下饒命啊陛下!”梅川痛哭流涕,懊悔萬分,和以前鎮定自若的形象判若兩人,“草民絕非有意欺瞞陛下!男子產道一事草民也是從醫書上看到的,要怪就怪那本假醫書啊!”
趙棲冷笑,“朕看上去很好騙嗎。”
“草民之言句句屬實,還請陛下明鑒!”
“管你是有心還是無意,總歸你是欺了君,就要承受欺君的代價!來啊,把這個招搖撞騙的庸醫拖下去,好好地給他……”趙棲陰險一笑,“擴張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