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青葉城西比賽前,英美裡難得有些失眠。
她很少失眠,至少不會在比賽日之前,因為緊張失眠。
“......這就是你半夜給我打電話的理由?”手塚看了眼表,一點,也還好,“明天不是還要比賽嗎?”
英美裡很嚴肅:“就是因為還要比賽,所以才緊張的。”
她能這樣坦然承認緊張,讓手塚輕輕揚眉。
畢竟,他還以為英美裡會咬定‘才沒緊張’,不會承認她為了比賽失眠這件事。
“為什麼緊張?”他問。
“就是......怕輸啊!”英美裡大喊,“你沒有因為怕輸而緊張過嗎?”
手塚沉吟幾秒,竟然還認真思考了,才回複她:“那倒沒有。”
他並不怕輸,即便現在跟曾經贏過的老對手打一場,手塚也不能說自己就一定會獲勝。
他能控製的,隻有平時的訓練,所以手塚總是很認真。
每一次揮拍,每一次往返跑急停練習,他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偷懶。
“所以,我不會為了未知的結果緊張。”他在電話另一頭,平靜地說,“因為我已經做了我能做到的最好。”
英美裡冷冷:“你有,我沒有。”她做賊心虛!
手塚:......
這種時候這麼坦誠有什麼用。
他揉揉額角,看了眼時間,突然心算起來。
這家夥明天要起來比賽,那就是十點開打,算上熱身半小時,九點半就得到場館。
再把去學校和集合坐大巴的時間算上,怎麼也得八點起床才來得及。
“你有。”他斬釘截鐵。
英美裡大鬨:“我沒有!你怎麼知道我有!”
手塚:“因為......並不是你訓練。”
他抽絲剝繭,有理有據:“既然是訓自己的隊員,你一定是不會手下留情的。”
英美裡一想,將信將疑:“嗯......好像是這樣?”
她這個人,糾結起來很糾結,想通了又萬事不愁,當即跟手塚saybye:“那我睡了!天哪都這個點了!明天又得早起——”
很快,電話就隻剩一段忙音。
手塚:......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對烏野排球部的同學們,生起了一種濃厚的同情......
*
儘管有田代這個部長在,但他幾乎不會比賽首發、陣容安排等問題發表任何多餘的意見,隻是笑著站在旁邊等候。
也不是要扮豬吃老虎,說實在的,田代對於這個隊長的職務,發自內心地感到有一點負擔。
他並不是非常自願做這個隊長的,田代很早以前,也是出了名的自閉人士。
當時來到烏野,也不是他自己很合心意的選擇,但田代這個人就是這樣,來都來了......
來都來了!
所以當其他人有意無意把他推上隊長的位置,讓他應付教務處、學生會的盤問,讓他為烏野招新人數不足發愁的時候,田代也沒有推脫。
他並不很在意這些問題,所以空降一個英美裡,他也同樣不在乎。
而英美裡最近看他也越來越順眼了——性格好是一個方麵,另一個,那就是田代秀水此人,是個珍貴的攔網選手。
目前烏野的首發陣容裡,一年級就算全都上,也隻有菅原作為二傳,大地和東峰這兩個主攻。
自由人是欠缺的,更不用說攔網。
黑川學長可以占一個攔網的名額,剩下兩個空位,怎麼挑也有田代的一席之地。
他雖然能力平平,但身高在一眾學長裡,已經算是最有優勢的。
如果缺了這個攔網,那麼原本就相當欠缺的前排防守,隻會暴露更大的漏洞。
所以啊——英美裡雙手合十,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她信!
“——其實青城的弱點已經很明顯了。”手中圓珠筆的筆帽,在筆記本的硬殼邊緣敲打著,英美裡偏著頭說,“有一所學校已經為我們做過示範。”
菅原福至心靈:“白鳥澤。”
“但我們怎麼也不可能......”大地皺著眉看她,直言不諱提出自己的疑惑。
相處快一個學期,大家也能摸索出一些【對英美裡專用行為規範條例】來。
譬如在討論排球部相關事宜的時候,隻要就事論事,說話有憑有據,那跟她觀點相悖也不是大問題。
果然,穿著一身檸檬黃運動套裝的少女點點頭:“確實,我們比起白鳥澤,還是差了八個牛島若利。”
“八個不至於吧!”菅原震驚,“一共就六個人上場,怎麼就差了八個啊!怎麼我們還倒欠彆人兩個?”
“怎麼能欠出兩個來的。”黑川學長也幽幽地聲討,“算法公布一下。”
“真希望我們隊裡有兩個牛島啊。”東峰則開始毫無邏輯地祈禱,“這樣就不用我一個人扣球了。”
他的確也累得夠嗆,目前場上暫時還沒有人能夠分擔東峰的壓力。
大地雖然同為主攻,但他更專精於防守方麵,扣球確實有點難為他了。
兩個攔網裡,唯一能指望的就是黑川學長,他還算技術全麵,但畢竟還要支起網前的安全區。
每場扣球數,大概隻能拿到東峰的一半左右。
這就是絕對主攻的威力啊,英美裡想,如果後續把東峰培養起來,以他的扣球數,每場30個保底,得分率隻要能維持在50%左右,那基本上就離勝利不遠了......
但現在想這些都還太早,兩支隊伍站上場邊,裁判一聲哨響,烏野和青城的比賽立刻開始。
“對麵的一年級也上場了。”大地示意自己兩個好友注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