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是另外一回事啊!!
木從未料到,自己會在這樣關鍵的一局比賽當中擔任這樣關鍵的角色。
但——這不是關鍵發球員,應該做的嗎?
說真的,他們整個一年級新生組裡四個人,他是最弱小的一個,但他從來不羨慕其他人能夠更多的上場機會,也不覺得這什好羨慕的。
畢竟,更強的選手,更多的上場機會,這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但隻走到底線,麵對著隊友的背影,麵對著對手虎視眈眈的視線......
到這時,木才會輕微地發抖,一種興奮的顫抖。
他想贏!
在這一瞬間,木發現,他是想贏的。
這無關上場的次數,無關曝光的機會,隻是作一個喜歡排球的人,站在場上,肩負起勝利,那當然會理所應當的去追逐勝利!
他深吸一口氣。
萬籟俱寂的瞬間,木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和腳步聲。
‘砰’的一聲!
球速快,但曲線詭異,分明已經快要落地,卻又忽然後飄揚而去。
壓線,落在鷗台的場邊!
“22-23!”裁判在萬眾歡呼之,努宣布,“烏野得分!”
而此時此刻的木,心裡依然隻能聽見兩個聲音。
心跳聲,腳步聲。
依然是重複無數遍的拋球、助跑、起跳——
揮臂!
“23-23!烏野得分!”
好!
木狠狠握拳。
他知這兩分完全不算什,不說跟及川那樣的發球好手比,哪怕是東峰長,都經常在比賽中靠發球拿三五分。
但、但這是不一樣的。
這是他親手拿的兩分。
所以比任何人的二十分,都要更加重要。
不知是不是激動,讓木對指尖失去良好的控製,第三球明顯球速變慢。
對精防守的鷗台,這球簡直像過家家一樣。
漂亮的一傳、二傳——
“幸郎!”星海將球他托去。
目光卻忽然一凝。
儘管節奏已經上來,球已經到位,但晝神,沒起跳!
這位鷗台的攔網之神,‘不動晝神’,幾乎半場比賽都飄在空中的家夥——尚且沒準備好!
教練席上的英美裡眉梢一挑。
真難得啊。
他竟然也腳軟的時候?
比賽進行到這時候,即便是晝神幸郎,也已經感覺到累!
他咬牙,近乎殘忍地逼迫著自己,依然原地起跳,指尖夠到星海傳來的球,撥出去。
但西穀早準備:“菅原長——”
越到關鍵時刻,菅原的思維越是冷酷。
他不再像剛局時那樣,猶豫、糾結、揣測,試圖找出一個風險最小項。
既然已經走到這裡,他們唯一的目標,是勝利!
“木!”
他的托球,朝著木飛去。
輪換上場做關鍵發球員的攻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要承擔起扣球的重任。
但時機正好,菅原挑的球路,在晝神的麵前。
這位已經感到疲勞的不動晝神,依然死死盯住木的動,隨時準備伸手——
木一個輕吊。
球,從晝神麵前飛過,落在他的腦後。
他沒回頭。
“24-23!”
因裁判已經宣布,“烏野得分!”
三分……木拿到這最關鍵的三分!
他的飄球練得如何呢?用英美裡的話說,“聊勝無”;用烏養教練
的話說,“完全不夠用”。
但他,用著這樣的飄球,給隊伍拿局點必爭的三分。
菅原時會痛恨自己不合時宜的冷靜,即便在這時候,他也能像一把薄而長的刀,剖自己的內心,詢問自己——
是啊,菅原孝□□又拿到幾分呢?
任何一個隊友都能做得到的事,什做不到呢?
他什做不到呢?
是因他的技術不如木嗎?是因他的體能不如木嗎?
是因……他認烏野一定能贏,也一定要贏的信念,不如木呢?
又一次木發球,他的連勝已經將全場的氣氛帶起來。
烏野的觀賽席,自發組織來應援的同們揮舞著氣球棒,擊打出砰砰響聲。
“打呀打呀烏野——贏呀贏呀烏野——”
“木同,最後一分!”
“賽末點哦!拿不來我可饒不們!”
奇怪,他原來能把觀眾席上的聲音聽得這清楚嗎?
菅原抿唇。
體育館裡不能說不嘈雜,但這一瞬間,他仿佛能聽見每一個人的聲音。
木發球的聲音、被對麵那個高大一年級接起的聲音、鷗台副攻扣殺的聲音……
大地因鞋底汗水腳滑,摔倒在地的聲音、西穀反應不及,眼看要再次被追平,憤恨不已的聲音。
所聲音,落在他耳朵裡,都是那樣清晰明,那樣無法忽視。
他聽見木撲救時,運動鞋在地板上刺耳的摩擦聲。
原來一直不敢魚躍,生怕磕疼巴的木,也會這樣拚命地救球嗎?
菅原感到自己的身體自動跑起來,條件反射地,他已經來到木一傳的落點。
這個球給得勉勉強強,他知,如果放任自己的“意識”繼續行動,接來應該是將球給東峰,做最穩妥的調整。
但,已經是賽點!
這時候不得分,要什時候得分?
這時候不戰鬥,要什時候戰鬥?!
菅原看著僅在指尖的球,手指微動。
他從“意識”裡掙脫出來,沉重、艱難,但好歹掌控自己的身體。
輕輕一戳,球那落在鷗台攔網的麵前。
“25-23!”裁判的聲音,在菅原聽來,都是那樣的動人心魄,“2-1!烏野高校,獲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