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大力跳發還是二傳,對於西穀都在可應付的能力範圍內,更何況隻是發球。
而佐久早則完全不同,從發球到扣殺,甚至最普通的墊球起球,都因為他足夠靈活的關節,而給烏野增添了許多不必要的難度。
哪怕隻是一點點的偏移,也會讓接球的觸點不夠完美。
況且他在球路的選擇上也非常靈活,西穀光是去掩護攻手們,就已經消耗了大量的體力。
這時候還要去調整姿勢,應對他的扣球難免力有不逮,但……
“西穀/西穀學長!”
兩道聲音同時傳來:“我來!!”
西穀下意識停在原地沒動,就見東峰學長跟翔陽在他麵前直接撞上。
好在最後關頭刹車,把這個球險之又險地接起來,沒有讓它落地,反而高高飛起。
相當糟糕的一傳,或者這難道能夠被稱為一傳嗎?
西穀看著飛向半空的球,心裡無語地想。
但沒關係,沒關係,因為影山這個永遠能用表現讓人感到驚訝的一年級二傳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球的落點!
目光專注,姿勢已經做好!
幾乎與球網平行的一道直線!
月島伸伸手就能夠到的高度,好在麵前空無一人,他直接將球扣下——16-21!
分差,終於回到了五分的區間內!
“啊,日向你沒事吧!”
“我沒事、沒事!東峰學長你才是沒事吧?”
“不好意思,剛才我沒有看到……”
兩個人客氣得都不像一支隊伍的隊友,互相問候幾句,才重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東峰走之前又看了一眼西穀:“那個、西穀啊,你彆多想,就是剛剛那個球……”
他有點擔心。
西穀會不會覺得是他們倆怕他接不住,才衝上來的?
這對彆人來說固然是一種好意,但對於西穀這樣自尊心超強的頂級自由人來講,多少就有點難堪了。
但沒想到二年級後輩微微皺著眉,表情卻說不上難看,隻是點了點頭:“旭學長,我懂的。”
你和翔陽都是好意,其實隻要能夠接穩一傳不丟分,誰來接都是一樣的。
他一下又灑脫地笑了:“這對我們來說是好事嘛!”
“天呐,西穀……!”東峰一下子眼淚汪汪起來。
旁邊的日向當然也聽到了,至於東峰為什麼知道,因為接下來好幾個球他都在幫忙去接。
他來接,當然比東峰來接性價比更高。
影山往學長那兒傳了幾個球,忽然察覺哪裡不太對,是扣球不對還是接球不對不對。都不是好像跟他們這邊沒有什麼關係……
他將目光投向對麵。
好像自從日向轉而去接一傳之後,對麵井闥山的一傳也跟著好起來了……?
他作為烏野的二傳,對於井闥山的二傳是非常關注的,而能影響二傳質量的,首先就是一傳。
所以日向換位接一傳,會讓對麵的古森學長接球質量提高……
反過來講,也就是說……
影山心念電轉,忽然出手:日向!
雖然職責上劃分了一半接一傳的任務,但日向對扣球,依然有著他野獸一般天然的敏銳——當即起身助跑!
高高躍起,一記輕快的扣殺!
“17-21!烏野得分!”
古森就那麼眼睜睜看著球落在離自己指尖不到一厘米的位置。
影山和日向的配合太精巧、太快,且不是那種人人都看不懂的快,而是一種超越了看懂與看不懂的快——就算看懂了,也快得根本接不住。
這無疑是一種很讓人沮喪的情形。
“剛剛那個球……”佐久早走過來。
古森點頭:“嗯,看來我們一開始的做法是正確的。”
從第一局開始,井闥山就不是在被動挨打,在烏野試圖限製飯綱和古森的同時,他們也在限製日向的扣球。
井闥山的扣殺從沒對著日向去過,不是要放他一馬,而是在烏野的所有人當中,他的一傳水平最不像樣。
一傳不夠格,二傳就會做出相當的調整,最後能給的,大部分就是經驗豐富的東峰和大地。
而之所以會這樣考慮、這樣設計,也是因為太忌憚日向和影山那根本讓人無從追趕的快攻。
就像剛剛那個球一樣。
“現在看來,是隻要讓他抓住一條縫,都要撕開扣球的。”古森開了個玩笑。
佐久早卻沒笑:“我們得考慮好,究竟是像之前那樣繼續防範他,還是換一個思路……”
古森挑眉:“讓他放開了打?”
他自己未必完全接不到,但一場比賽有多少球,是那麼湊巧,他古森元也想接,對麵就能放任他接的?
如果換做其他隊友來接……
井闥山的攔網首先麵麵相覷:“我們是能先攔一把,但是接球問題不小。”
佐久早淡淡說:“但如果繼續限製下去,有沒有效先不說,我們的得分也會受阻。”
最後一局,誰都保守不起來了,當然要拚命搶分。
井闥山如果能放開了扣球,不在乎接球的是不是日向,打起來當然是會更順手的。
兩難之餘,六個人都陷入了沉默。
“……讓他打。”飯綱沉吟半晌,還是說,“已經是最後一局,他還能有多少體力?”
“退一萬步說,就算他還能跳、反應還是很快,也不會像最開始那麼強硬。”
他眉目很嚴肅:“等到日向跳不起來的時候,就是我們攬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