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荷崎的應援雖然誇張,有時候也搞人心態,但選手們真正投入比賽之後,是不會那麼在乎的。
更不用說……
她看向場中。
這一場,出儘風頭的是日向,再不濟也是掌控全場無一遺漏的影山,但英美裡看向月島。
同樣,白鳥澤的網前,白布也忍不住看向麵前這位一年級後輩。
兩個人的心裡,在這一瞬間,竟然浮現了一模一樣的想法。
月島螢,真是個不能小看的家夥啊……
*
接下去的比賽,一層又一層加重了白布的看法。
一旦留心觀察,就會發現月島這家夥,跟他見過的其他所有攔網都不同。
從17-16開始,雙方得分的速度驟然變快,兩支隊伍的分數都已經進入20大關,慢慢逼近到局點。
而先一步拿到的,是烏野!
24-23,關鍵的一分——有且僅有的一個局點!
大地的扣球得分之後,白鳥澤眾人不由自主地圍到一處,預備用這清潔場地的短短兩三分鐘,抓緊商討出麵對局點的對策來。
“還好之前聽了若利君的話啊~”天童伸了個懶腰,半閉著眼說,“沒有完全放任日向動手,真是太好了。”
他們在這緊趕慢趕地攔網限製,都讓他狂攬至少十分,要是什麼都不做,那還得了?
大平知道他比賽的時候集中注意觀察對麵,所以眼睛疲勞,也沒多說什麼,隻提了一句:“以影山的脾氣,最後這一個球給誰都可能,說不好的。”
“不過他在關鍵分的二次進攻做的不多。”
山形補充,“沒有菅原多。”
菅原是很喜歡在局點或者賽點打二次進攻的,從這個角度來講,甚至可以說他是個很享受壓力的人。
幾人各抒己見,說什麼的都有。
白布目光盯著觀眾席白鳥澤的橫幅,一副神遊天外的表情,卻忽然說:“要小心月島。”
“注意月島?為什麼?”五色皺著眉問。
他麵前,白布的眼神很堅定:“因為他一直在攔網。”
川西差點笑了,同為二年級,他在白布麵前沒有其他學長那麼莊重,直接說:“他本來不就是攔網嗎?攔網不攔網該乾什麼?總不會去當二傳吧?”
在白布本身就是個二傳的前提下,很難說川西的話有沒有一點挑釁,但他沒有在意。
隻是強調一遍:“每一個球——牛島學長的球、我們其他人的球——他都在起跳、都在攔。”
“成功率大概不會很高,畢竟有牛島學長在,但一觸的概率……”
天童也沒太認真:“一觸的概率,也還好吧?剛剛那幾個球……”
他隨著白布的話回想,想著想著,臉色陰沉下來:“……還真挺高的。”
鷲匠咳了一聲,他手裡的數據那就更詳實了:“92.8%,差不多93%,可以這麼理解。”
93%的一觸率,這、這簡直是……
一觸本身,並不像攔網那麼困難。
隻要能夠碰到都算一觸,隻要沒有被直接打手出界都算一觸,但白鳥澤眾人之所以會這樣震驚,是因為幾乎沒有人——從沒有人,能夠在麵對牛島若利的時候,還能保持住每一次都伸手、每次都能夠碰到球的……
勇氣,又或者說信心。
“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但總之就是好厲害啊……”川西長舒一口氣,“平時練習的時候,我看到對麵是牛島學長都想直接放棄算了。”
隻有真正站在他對麵,接過他扣球的人,才能懂這種恐怖。
五色一聽,立刻叉腰指責他:“川西學長,這就是你的不對了,訓練的時候怎麼能夠不認真呢?怎麼能夠挑三揀四呢?”
……這兩個人在後麵打起架來,暫且不提,白鳥澤倒是默認了白布所說的,要注意月島這樣的話。
以至於一上場,月島剛發完球回到網前,就發現自己麵前忽然多出好幾個人影。
他們未必都已經逼近到網前,但零零散散的站位多少也有點傾向。
就好像之前白鳥澤主防日向,一般來說,會在他麵前保持一個三角形的陣容,最前麵那個人緊跟他的動向,後麵兩個人伺機而動。
現在,這種待遇輪到他了嗎?
月島微微抿唇,忍不住收緊小腹,保持高度專注。
眼裡卻非常平靜。
很可惜啊,白鳥澤的諸位。
日向的扣殺被大平接起,這位保持在三角形後邊一角的主攻手,接了球之後難免往前幾步,跟到網前,隨時準備扣球。
由此,放鬆了對月島的看管。
機會!
網前的白布和月島,視線交錯的一瞬間,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這個詞。
白布心裡幾乎可以說是茫然的,他認為這是機會,是因為大平學長接得很漂亮,一傳給他相當到位,接下來立刻就是牛島學長的舞台——
那麼月島螢呢?
對他來說,為什麼是機會?什麼是他的機會?
又或者,誰是他的機會?
——牛島學長。
這是唯一的答案。
白布已經出手,但這不妨礙他百思不得其解。
月島、他怎麼敢……不管是怎麼樣的攔網,不管是怎麼樣的隊伍,在麵對牛島學長的時候,無論如何都會退縮才對啊!
這是人之常情,在麵對無可阻擋的力量——甚至說暴力——的麵前,人之常情,是不可能不畏懼的啊?!
但月島螢,這個怪胎……偏偏每一次都起跳了!
每一次都伸手過來、每一次都儘自己最大可能,去減緩了球的威勢,給烏野的攻手們,提供最有保障的攔網!
這一次,也不例外。
“一觸。”月島再次回頭。
“沒問題!?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回答他的依然是大地。
“噢,說起來。”山口忽然出聲。
緣下下意識地扭頭看過來,前方的菅原也豎起耳朵,聽他講話。
“阿月啊,其實是個很有熱情的人。”
大地的一傳彈到半空,經過他的調整,連牛島的直線扣球都柔化成了恰到好處的漂亮弧線。
“熱情?月島?”緣下不敢相信。
山口微笑:“是哦,他是那種,頭腦很冷靜,內心很熱情的類型。”
影山看著飛到自己手邊的球,心中一動。
“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因為‘讓我看看這個球隊到底有什麼好的’,就來烏野;也不會因為‘我是攔網所以我要做好’,就堅持到這種地步。”
山口聳聳肩,“彆看他那樣,其實想法很簡單的。”
“月島。”影山叫他。
與此同時,球已經到了手邊。
在所有人都緊盯著他的時候,在每個白鳥澤的選手,都準備充分,要從月島手裡攔下這一分的時候,影山將球給了他!
月島卻很鎮靜。
他能得分嗎?目光在網前幾人的臉上一掃而過——大概不行。
每個角度的球路都已經被封死,且天童、川西、白布、大平,這樣的陣容,不是他秉持僥幸心理就能衝破的。
所以……
就不得分了。
所以他說過了,很遺憾啊,白鳥澤的諸位。
他可不是那種,為了得分頭腦發熱,對一切都不管不顧的熱血笨蛋。
這種笨蛋,在他們隊裡可是另有其人。
月島手臂一揮,輕輕打在川西繃直的手臂上。
反彈球!
白布又一次混亂了。
他以為月島每次都會起跳攔網,是因為他有很強烈的得分欲望……應該是這樣沒錯啊?
但為什麼、為什麼……
東峰救球,影山眼也不眨,人還在原地,球卻立刻又送到日向手裡!
完全相反的兩個方向,對他來說卻輕鬆地像給鍋裡的煎蛋翻一個麵。
日向不合時宜地想起這樣的比喻,差點笑出來,又忽然想起自己還在比賽,頓時心裡一空。
再一看,啊,還好。
原來他早就已經把球打過去了。
快得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烏野從白鳥澤手裡,拿下了這關鍵的一分!
“25-23!”裁判宣布,“烏野贏下此局!比分,1-1!”
哨音吹響,但這一次,和第一局結束時的氛圍截然不同了。
影山和日向的快攻、月島鍥而不舍永遠在線的攔網,讓烏野整支隊伍的狀態,都重新回暖。
“多謝你們的重視。”月島注視著白布氣呼呼的麵容,難得好心情地彎了彎眼睛,“我打得很愉快。”
不遠處,目睹這一切的緣下:……
他默默看向山口。
山口:“啊,呃,這個……哈哈,阿月是那種,頭腦很冷靜,內心很熱情,嘴巴很毒舌的類型。”
說完,自我認可地點點頭:“嗯,沒錯,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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