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雖然已經結束,但因為兩支隊伍非常熟悉,所以暫時沒有立刻各回各家,而是在場上留了一會兒。
“下次就是決賽了?”黑尾握著大地的手不肯鬆,“給我蹭蹭!這百分百進決賽的氣運!”
加上今年春高,這都第幾次了!
英美裡在旁邊聽得滿頭黑線,心想你這應該去找某個姓張名佳樂的人,讓他好好跟你握一握。
懂不懂保底亞軍的含金量啊!
“不是決賽。”研磨有氣無力地被山本扛過來,“是四強吧?準決賽。”
英美裡的黑線被嚇掉了:“你又怎麼了?”
研磨幽怨地瞅她:“你說呢?要不是英美裡太難對付,我怎麼會這麼辛苦?”
“嗚哇!惡人先告狀!”
日向聽了也要高呼:“惡人先告狀!”是誰把他直接趕下場的!
研磨撇清:“是英美裡讓你下場的。”
但怪學姐是不可能怪學姐的,日向直接往球網上一撲,儼然一副要爬過球網來算賬的樣子:“——你等著、你彆跑!”
不跑是傻瓜,研磨扭頭就跑,一點看不出來剛剛奄奄一息的模樣。
“不過阿月表現很好呢,尤其是第一局最後,俯視我們的時候那種看垃圾的眼神。”黑尾笑裡藏刀,“哎呀,真是感覺不到一點對學長們的尊敬了。”
月島假笑:“黑尾學長可能看錯了,我當時看的是灰羽君。”
音駒今天上場的首發陣容裡,唯一一個一年級,灰羽列夫。
一下就就把黑尾的‘尊敬學長’論堵回去了呢!
黑尾繼續假笑:“是嗎?我怎麼覺得我感覺到月島同學的視線了呢?”
海信行側目。
這不是廢話嗎……當時那個球就是你去接的,沒接穩被月島打了探頭,當然是對著你去的啊……
但聰明如海信行,是不會在這時候加入這場泥淖般焦灼的戰局的!
他揮揮衣袖,不帶走一滴汗水,扭頭走了。
音駒和烏野的比賽本來時間就長,他們結束時旁邊的場地早已經空了,這時候看台上的觀眾也開始收拾隨身物品。
所以沒聊幾句,兩隊就結束了這場名為‘友好交流’實為‘互戳傷疤’的對話。
“四強賽可彆輸。”夜久說,“一路贏下去吧。”
西穀猛地一點頭:“當然!”
接下來就是慣例的收拾東西回休息室。
男生們要換衣服,英美裡、潔子和仁花選擇出去等。
靠在牆邊,英美裡順手翻開手機裡保存下來的對戰表。
下一場比賽的對手,是四強之中最弱的那一個,烏野這一次簽運相當好。
井闥山作為上一屆春高的亞軍,一號種子,當然是分在了他們對麵的賽區。
但與此同時,稻荷崎還有梟穀都分在了對麵的賽區,這就不得不說一聲運氣了。
“明天的四強賽是梟穀對戰井闥山啊……怎麼說呢,有點想看,但又沒那麼想看。”
潔子很理解她:“畢竟贏家是決賽的對手呢。”
“是啊,不管是誰進決賽,感覺都會很麻煩……”
仁花跑去買飲料了,英美裡和潔子站在更衣室門口,一個站得筆直,一個半靠著牆壁說話。
話說了半天,裡邊一直沒有動靜,英美裡感覺不妙。
她敲了敲門,把耳朵附上門板去聽,依然是一片死寂。
搞什麼,集體穿越啊?
心想著反正也不是沒見過,她乾脆推開門進去——
就這麼狹小的、一個十平方米不到的更衣室裡,烏野人歪七扭八地睡倒了一片。
幾個替補區的倒是還醒著,正姿態扭曲地想要靠近門邊來著。
“……我想著不好大聲叫你。”菅原,這個姿態扭曲的家夥,正小聲解釋著,“一會兒把他們吵醒了。”
“也難怪,大家今天確實是累壞了。”潔子說。
她雖然隻是在場邊看著,但心也始終懸得緊緊的,跟音駒的比賽有一種懸吊在半空中、兩腳踩不到實處的無力感。
不像和井闥山又或者稻荷崎那樣真刀真槍的對攻,反而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被抽冷子來一下。
“跟研磨鬥智鬥勇是這樣的。”英美裡按了按太陽穴,“我大腦開發的程度又加深了0.03%呢。”
說完,她開始活動手腕,笑容慢慢變得和善起來。
菅原向後退了一步、又一步。
不管她要乾什麼,都跟他沒關係!!
正好不遠處仁花拎著一袋子飲料回來,三個人一起進去,用非暴力不合作手段,挨個把裡麵睡得香甜的選手們揍醒……不是,叫醒。
“啊,你乾什麼!”
“我乾什麼?我還想問問你乾什麼呢?”英美裡嗬嗬笑著,將骨節按得哢噠作響,“身為隊長,不僅沒有起到監督的作用,還直接跟大家一起在更衣室裡睡著了?”
“怎麼,明天不上場了?後天不比賽了?”
大地相當委屈:“後天、後天的比賽也未必能上嘛……”
後天是決賽,要能上場,前提當然是明天的四強賽必須得獲勝。
但你小子,這、這是可以質疑的嗎?!
菅原聽得倒吸一口涼氣。
大地……你真是好大的膽子!竟然連這種話都能說得出口了!
這麼想著,他加快腳步,走到緣下身邊。
撇清關係,趕緊撇清關係!
大地的淒慘下場暫且不表,烏野人開始慢吞吞地往場外挪動。
“好餓。”
山口扭頭:“阿月你也餓了嗎?剛剛日向也說他很餓。我這裡有巧克力,大家要不要吃一點?”
“回去不是還要吃飯嗎?算了……”
糟糕,被他們一說,英美裡自己也有點餓了。
一想到這會兒晚高峰,回賓館怎麼也要半小時,等點餐送到也要半小時……
她臉色更差了,差得日向原地轉身一百八十度,寧可貼著影山走,也不肯往她這裡靠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