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濛從十九歲就開始跟著謝明溯畫畫。恩師教會了她很多。
“謝大師就你一個徒弟?”
司濛聞言,筆尖一頓,空氣凝滯數秒。
數秒以後她方抬頭,聲線涼薄,“你還聽過有彆人?”
“那倒沒有。”晏竟寧聳聳肩,“我不混你們這圈子,所以不了解。”
她把目光移回到畫板上麵,繼續打線條,不再言語。
晏竟寧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結束了。豈料過了好一會兒司濛突然冒出話來:“還有一個。”
“什麼?”
“除了我,謝老師還有一個徒弟。”
“是誰?”
“百曉生。”
“沒聽說過。”晏竟寧摸摸鼻子,“他人呢?”
“死了。”
晏竟寧:“……”
司濛扔出兩字,不耐煩地衝他扯嗓子,“坐好,彆亂動!”
一動不動的晏先生:“……”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幾句。司濛明顯興致缺缺。看得出她沒心思聊天,晏竟寧便不再多說。
人維持同一個姿勢久了難免僵硬難受。他不自在地動了動。
誰知清冷無波的女聲自頭頂響起,威懾力十足,“彆動。”
晏竟寧:“……”
“還要多久?”晏竟寧覺得自己全身泛酸,特彆難受。
“快了。”
動彈不得,他覺得很煎熬。
時間一分分過去,晏竟寧全身酸澀。
夜真的已經很深了,整座城市漸漸少了喧囂,歸於沉寂。
這個夜晚漫長而寧靜。
“好了。”司濛這簡單的兩個字,在清冷的夜色裡無異於是天籟。
他如蒙大赦,整個人鬆懈下來,迅速起身,套上睡袍,動了動酸澀的肩膀。
這人體模特還真不是好當的。
他一邊係帶子,一邊慢悠悠地走到司濛身側看成品。
事實上隻是半成品,那副素描還沒處理完,不過倒也成型了。
那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背影,他側身坐著,光著膀子,極其具有野性。
司濛將光影處理得特彆好,繞是晏竟寧這種行外人也看得出這幅畫形神兼備,不可多得。
“畫完了嗎?”晏竟寧輕聲詢問。
“沒有,還需要著色。”司濛將鉛筆扔到書桌一角,終於露出了久違的笑容,言語中難掩興奮。
這幅畫真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她最滿意的一幅了,雖然目前還是半成品。
“好看嗎?”司濛靠在書桌旁,摸出煙盒,給自己點了根煙。
就著濾嘴吸一口,歪過頭看他,雙眸烏黑發亮,炯炯有神。
印象裡隻有麵對心儀的畫作,這個女人才會這麼精神矍鑠,神采奕奕。
“好看。”晏竟寧的由衷之言。
“你懂畫?”
“不懂。”男人實誠地說:“我是外行,完全不懂藝術。不過我會哄你。”
司濛:“……”
司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大重九的味道很清淡,在密閉的空間裡繚繞開,納入人鼻腔。
司濛自顧吞雲吐霧,煙霧之下,女人的表情迷離而深邃,“我已經有整整半年沒有畫出滿意的畫了,這段時間對我來說非常煎熬,我一度以為自己要就此封筆了。不過今晚這一幅我非常滿意。”
她話鋒一轉,由衷感謝:“謝謝你。”
“不用客氣。”男人的唇角出現一抹狡黠的微笑。
“你煙癮太重了。”晏竟寧忍不住說一句。
司濛晃了晃手中的煙盒和打火機,“來一根?”
“睡前不抽煙。”
“要去睡了?”
“不然呢!”男人聳聳肩,“模特也需要休息的。”
司濛揚了揚手,自然地說:“你先去休息吧,我還要繼續把這幅畫完成。”
晏竟寧:“……”
然而男人卻半晌沒走。雙手抱臂,就那麼刺喇喇站在她身邊。
她詫異,“你怎麼還不去睡?”
“等你。”男人施施然說出兩個字。
“等我做什麼?”
“等你兌現獎勵。”
“獎勵是什麼?”司濛的心裡頓時一慌,眼神躲閃,隱隱有股不詳的預感。
晏竟寧笑得分外陰森,眼睛很亮,似乎還在冒光,像是黑夜裡看到獵物的豺狼。
她覺得自己脊背涼嗖嗖的,有冷風倒灌進衣衫。
他不動聲色地靠近她,步伐沉穩而矯健。
她心慌意亂,下意識往後退。
可男人的動作明顯更迅速,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便扣住她腰,氣息曖.昧,“你說呢,晏太太?”
作者有話要說: 晏大哥:“總有一天會讓你心甘情願感受裸.體藝術的!”
司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