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請慢用。”
“謝謝。”
盛延熙抿了一口,翹起二郎腿,氣定神閒問:“大哥,新婚的感覺怎麼樣?”
晏竟寧懶洋洋地靠在卡座上,勾唇一笑,“還不錯。”
除了成天擔憂老婆會輕生,其餘的一切都好。
隻見盛延熙取出一隻檔案袋,放在桌麵上,“所有的資料都在這裡了。”
“謝了。”晏竟寧接過去,卻沒拆開看,轉手放進了公文包。
“司家當年處理得太乾淨了,查這些真費了我不少功夫。”
“司家?”
“司家人為了這個小女兒真可謂是用心良苦。”
兄弟倆簡單聊了會兒天,盛延熙就準備走人了,“素素今天從宛丘回來,到時間了,我要去機場接她了。”
晏竟寧揮揮手臂,“你去吧延熙,我在這等司濛,晚上要回老宅吃飯。”
盛延熙走後,過了大半個小時司濛才到達時差咖啡廳。
章覽熄了火,車子平穩地停在咖啡廳外。流暢的車型經過日光一照,流光溢彩。
“夫人,你進去找晏總吧。”
“嗯。”司濛利索地拿起手包下車。
她一下車,章助理便立馬把車開走了。
那天的天氣特彆好,陽光明媚,萬裡無雲。天空藍得好像被水洗過一樣,清明透徹。
咖啡廳外是大麵積的透明玻璃。透過玻璃,司濛一眼就看到了晏竟寧。
他坐在靠窗的位置,窗外是湛藍的天空,更襯得男人的側臉線條冷峻柔和,飽滿剛毅。
他隻是安靜地坐在那裡,隻是這樣簡單的動作。便輕易就讓她想起了恩師筆下的丹青。
不需要五彩的顏料,也不需要細致的臨摹,隻需要幾點墨汁,隨意勾勒幾筆,就已經美輪美奐,無與倫比。所有的精雕細琢在這裡都儘顯蒼白。
老師說:“真正的好畫在眼裡。”
你看到的本身就是最美的,縱使再工於技藝,你也無法再現。
直到今日她這才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很好,今天晚上回去又可以有一幅成品了!
——
推門進去,快步走到男人麵前。
“走吧。”
晏竟寧笑了笑,“要喝點什麼嗎?”
他不說還好,一說司濛真覺得有些渴。她往他對麵坐下,“給我點杯蘇打水好了。”
晏竟寧招來服務員。
“你好,要點什麼?”
“一杯蘇打水,去冰。”司濛的餘光不經意掃到女孩的臉,眼裡頓時飄過幾分訝色。
女孩衝她甜甜一笑。
禮尚往來,司濛回以微笑。
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姑娘的工作牌——汪雪涵。
名字倒是取的很雅致。
——
司濛安靜地把那杯蘇打水喝了一半。大概坐了大半個小時。
她胃裡灌了不少液體,飽腹感很明顯。
“咱們走吧,晚了媽該催了。”晏竟寧起身。
司濛迅速地拿上自己的包,“好。”
晏竟寧先走出去,伸手替她擋住玻璃門,防止門關上。
她邁出去後,他這才鬆手。
玻璃門被關上的最後一瞬,她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男聲,“我來接你下班。”
她的腳步瞬間停頓一下,立即轉頭往身後看過去。隔著透明的玻璃,咖啡廳裡的女孩衝她甜甜一笑。
卻不見她預期的,熟悉的臉龐。
晏竟寧不明所以,“怎麼了司濛?”
她搖搖頭,“沒事,走吧。”
她的失眠已經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了嗎?她甚至都出現了幻聽。竟然聽到了李燃那個渣男的聲音。
***
這還是和晏竟寧結婚以來,司濛第一次跟他一起回晏家老宅吃飯。
看得出來,她的公公婆婆並沒有多喜歡她。所謂的喜歡,基本上都是表麵功夫。
不過她不在意。她不需要彆人喜歡。就像那個人當年的詛咒,她這一生沒有人會真正喜歡她、愛她,她注定一生孤苦。
反正和晏竟寧的這樁婚姻都是一種另類的交易。晏家人喜不喜歡,如何看待她就更不重要了。
誰都會做表麵功夫。她也會。和晏家人維持表麵的和諧,做一個禮貌乖巧的兒媳婦,這難不倒她。
成年人的世界,哪個不是戴著麵具過活。
晚飯很豐盛,一家人其樂融融,氛圍相當的好。
晚飯過後,晏竟寧陪公公下棋。司濛則被戴淑芬拉去聊天。
八點過後,兩人離開了晏家老宅。
開車回去,主乾道上車流稀疏,行人也看不到幾個,非常冷清。
半山是郊區,一到晚上就特彆安靜。
兩側的路燈不斷將輝光灑進車廂裡,兩人的臉隱在昏暗的光線裡,朦朧模糊。
晏竟寧專注開車。司濛靠在副駕上玩手機。沒怎麼講話,卻出奇的和諧。
微博和朋友圈各刷了一圈。覺得無聊,摁滅屏幕。
可下一秒,漆黑的屏幕又轉亮了。微信跳出了一條新消息。
她點開來看,一行整齊規整的黑體字。
「太太你好,我是你的新編輯汪雪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