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
晏竟寧說得一派誠懇,可句句都在李燃的傷口上撒鹽。什麼叫實力碾壓,這種就是!
司濛不禁在心裡讚歎,大佬不愧是大佬,落井下石的本事簡直是一流。打擊李燃的同時,還不忘宣誓主權,一箭雙雕,絕了!
李燃滿臉堆笑,“晏先生言重了,真是折煞我了。”
兩位交警先生見這三人你來我往,聊得頭頭是道,擺擺手說:“是熟人正好,你們倆私了吧。”
李燃正想滿口答應。誰知耳旁響起女人冷冷淡淡的聲音,“彆,還沒有那麼熟。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李燃:“…………”
***
車子的事兒耽誤了點時間。兩人到老宅,家裡人已經等了他們有好一會兒了。
見兩人並肩進屋,戴淑芬忙起身迎過去,“怎麼弄得這麼晚啊?”
晏竟寧給司濛拉開椅子,說:“路上遇到點事,耽誤了點時間。我不是說讓你和爸先吃,彆等我們倆麼!”
司濛規矩地坐下。
戴淑芬說:“一家人聚餐就該一家人一塊吃,哪有先吃的。”
晏竟寧笑了笑,“媽,都是一家人,理得這麼清做什麼!”
“濛濛,這螃蟹是下午剛買回來的,可新鮮了,多吃點。”戴淑芬招呼司濛。
“謝謝媽。”司濛夾了隻螃蟹放進自己碗裡,卻不見她剝。
晏竟寧拿過她的碗,替她把螃蟹剝了,挑出裡麵的肉和蟹黃。
“吃吧。”
“謝謝。”司濛輕輕一笑,卻沒吃。
她給自己盛了碗湯,手不小心一抖,碗從手裡滑落,湯灑了一桌。空碗滾下餐桌,摔了個粉碎。
突如其來的聲響,桌上的人頓時一驚。
“燙到了沒?”晏竟寧猛地站起來,幾乎是本能的反應,一把抓住她手,拿過來察看。
他抓得緊,指腹貼在她的皮膚上,觸感清晰溫熱。
他看得仔細,不放過任何一點細節。
“我沒事。”被他這樣拿著手,司濛覺得指尖微微發麻,忙抽出自己的手。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戴淑芬麵露擔心,“沒大礙吧?”
“媽,我不礙事的。”她站起來,理了理自己的裙子,布料上麵沾了幾滴湯汁,“我去處理一下。”
戴淑芬點點頭,“去吧。”
——
見司濛離開視線。戴淑芬壓低聲音問晏竟寧:“濛濛她失眠好點了沒有?淺都林均生老先生的孫子據說很厲害,我聯係一下,你找個時間帶她去看看?”
“不用了媽,司濛失眠最近好多了,她忌醫,就不要讓她去了。”晏竟寧慢騰騰地喝湯。
“那可不行的,我聽桂姨說她失眠很嚴重,又是抽煙又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的,不去看醫生怎麼可以?一個女孩子家年紀輕輕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以後還想不想生孩子了她?”戴淑芬厲聲說:“你也是的,就這麼一直由著她性子,慣著她麼?”
“媽,藝術家難免有個性,抽點煙很正常的,您不要大驚小怪。”
“藝術家怎麼了?藝術家就能由著她胡來了?藝術家就得糟蹋自己的身體了?我就說你一直慣著她,這姑娘我算估出來了麵上看著和和氣氣,乖巧聽話的,內裡不知道多有想法。最重要的是她不見得多稀罕你。你看剛剛你給她剝的螃蟹,她有動過一口嗎?兒子,女人你這麼一味的慣著她是不行的,你曉不曉得?你很吃虧的!”
“媽,沒有什麼吃虧不吃虧的。我和司濛是夫妻,夫妻間沒必要這麼斤斤計較。日子還長著呢,誰付出的多,誰付出的少,每天這麼計較,日子還過不過了?您和我爸幾十年的夫妻,難道您每天都算計著自己付出多少,我爸又付出多少麼?”
戴淑芬:“……”
晏竟寧三言兩語就堵得戴淑芬說不出話來了。
“竟寧我是為你好!”戴淑芬恨鐵不成鋼地說。
“我知道您是為了我好,司濛就是這種性子,嘴不甜,可能也不討喜。但她心腸好,對我也很好,時間久了您就知道了。”
戴淑芬沉聲反問:“你覺得自己很了解她麼?”
“淑芬,他們小兩口的事情你少參合。”晏竟寧的父親晏海明趕緊出來攔戴淑芬。
“我參合怎麼了?我就要參合。”戴淑芬脾氣上來了,聲音都冷了好幾度,“我就說不要由著他們胡鬨,見了一麵就說要結婚了。婚姻大事豈能兒戲?我就說這婚不能這麼快結,可你們有誰聽我的?想怎麼來就怎麼來。”
戴淑芬越說越激動,看著晏竟寧,句句話都說得非常犀利,“竟寧,就算你一早就中意她。可她呢?她喜歡你嗎?她就見過你一麵,她了解你嗎?而你又知道她多少?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麼要嫁給你?你們這樣貿然結婚,不覺得太過草率了嗎?這些話我早就想說了,要不是你爸一直攔著,我一早就說了。”
“不管怎麼說,他們兩個婚都已經結了,你就讓自己過去吧。小輩的事情,咱們做長輩的少插.手。”
“媽,您還記得那年夏天我在永安寺的事麼?”
“記得啊!怎麼會不記得!”戴淑芬不明所以,“怎麼提起這個了?”
“那天我遇到的那個女孩子就是司濛。”
戴淑芬:“……”
“媽,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也沒有把婚姻當做兒戲。我不管她出於什麼目的才嫁給我。於我而言,能娶到司濛,是我晏竟寧最大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