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了,那隻哈士奇變得很安靜,一點聲響都沒發出來。
晏竟寧目視前方,專注開車,“司濛,給它取個名字吧。”
司濛低頭擺弄手機,聽到晏竟寧的話,她不禁想起這條狗剛才纏著自己的模樣,簡直跟塊牛皮糖似的。
“牛皮糖。”她言語裡流露出濃濃的嫌棄,“跟牛皮糖一樣粘人。”
晏竟寧:“……”
男人歪頭看了一眼後座上麵壁思過的小家夥,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容,“聽到了沒?你媽給你取的名字,以後就叫你牛皮糖。”
牛皮糖小朋友很配合地叫了一聲:“汪!”
似乎對自己的名字挺滿意。
司濛再也沒忍住笑了出來。
臨近中午,富有暖意的陽光越過車窗,照在司濛的臉上。女人姿容清麗,眉眼盈盈,五官挑不出一點瑕疵。
日光映襯著她甜美的笑容,一雙眼睛眯成一條縫,如沐春風。她一笑,仿佛一盞灰撲撲、落灰許久的舊燈,突然間被人拉了閘,火花帶閃電的劈裡啪啦亮了起來。然後整個世界都跟著明亮了起來。
一個人的一生需要笑無數次。可對於司濛來說,內心毫無負擔,真正會心大笑,這樣的次數其實並不多。這些年,她肩負了太多,整個人都是陰鬱沉重的。哪怕是睡著了眉頭也是緊皺的,難以舒展。她的經曆注定了她憂思厚重,不能成為一個明朗開闊之人。
就是這樣的一個人,有一天在你麵前舒心大笑,你才會覺得難能可貴。
他覺得這應該才是司濛該有的樣子。高興時大笑,難過時放聲大笑,開心就是開心,不開心就是不開心。不用壓抑,不用束縛自我。
他替她感到開心的同時,心裡也有一點點小失落。他努力了這麼久,到頭來還不如一條狗。
——
晏竟寧的車速快,沒過多久就開到了沃爾瑪。
車子穩穩地停在地下車庫,晏竟寧熄了火。
“去把餃子皮和餡兒買了。”他說。
“嗯。”司濛應一聲,立馬解了安全帶。
大概是知道到地方了。牛皮糖小朋友頓時興奮起來。從後座一躍而起,跳到副駕上,縮進司濛的懷裡,狂搖小尾巴。
那狗腿諂媚的模樣,讓司濛無比嫌棄。
“在車裡待著,沒打算帶著你。”她拎起狗腿,毫不猶豫地把它從自己懷裡拎下來。
牛皮糖同誌衝司濛扮可憐,頓時作出一副我見猶的樣子。
司濛不為所動,冷冷清清地砸下話:“裝可憐也不頂用,給我老老實實在車裡待著。”
委屈的狗子:“……”
得罪女主人的下場很是嚴重呐!
司濛先下的車。牛皮糖眼巴巴地看著晏竟寧,央求他帶它下車。
一隻幼崽,之前從來沒到過人多的地方。置身一個陌生的環境,自然不敢獨處,下意識就會尋求安慰。這是動物的生理本能。對於此刻的牛皮糖同誌來說,晏竟寧和司濛是唯二它所熟悉,可以依賴的人。
晏竟寧看它這麼可憐巴巴的模樣,於心不忍,將它抱到自己懷裡。
關了車門,用教育的口吻跟這狗孩子說:“同誌,討好我沒用,你得去討好你媽,她還是咱們家有話語權的那個。”
懷裡的牛皮糖同誌像是聽懂了他的話。露出一副頗為受教的樣子。
一個大男人懷抱一條小狗,一人一狗,這畫麵委實突兀。何況還是晏竟寧這麼養眼帥氣的男人。自然是引起了周圍人的關注。
司濛一轉頭就看到那一大一小朝自己慢騰騰地走來。男人半垂著頭,表情溫柔,邊走邊和懷裡的小狗說話,絮絮叨叨的。那狗像是聽得懂一樣,安靜的聽他講,不吵不鬨。
這樣的畫麵竟然出奇的和諧。
在當下這個瞬間,司濛突然覺得要是哪天他們倆有了小孩,這個男人也是會這麼溫柔親切的對待孩子的。
這個念頭剛在她頭腦裡萌生出來,來不及細想,她便被自己的想法給嚇了一大跳。
太荒謬了!都打算要離婚了,哪裡來的孩子?
司濛心裡一陣惡寒,狂搖腦袋,把腦子裡的這個可怕的想法給晃沒了。
——
超市不讓帶寵物進去。一人一狗被超市的工作人員給攔在了門口。
晏竟寧很少逛超市,更沒想過寵物,都不知道超市還還有這種規定。無奈之下,隻能又把牛皮糖同誌鎖進了車裡。
牛皮糖同誌表示很憂傷,狗生相當的絕望!
說起來這還是兩人結婚以來第一次逛超市。
司濛的目的很明確買了餃子皮和餡兒就走人。
可晏先生顯然不是這樣的。他取了輛推車,滿臉堆笑,“難得來一次,好好逛逛!”
司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