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門緊緊閉著,雲燈拿了紙巾,卷在門把手上,推開門。意想之中久久無人居住的冰冷感並沒有出現,空氣裡有一股極淡的腥味,混雜著沐浴露的香氣。
走之前他記得被子是整齊疊著放在床頭的,但是現在略顯淩亂地鋪在床上。
雲燈細長的手指在被子上按了下,烏色的眼眸隻沉了一瞬。
電話鈴聲短促地響了一聲。
”雲燈是嗎?下午有空能來劇組試妝嗎?地址我發給你,電話號就是微信號碼?我待會把位置發給你。”
“是的,微信號就是手機號,可以直接加我的。”
電話摁滅,雲燈望著大床怔愣。
另外兩個人都知道他的潔癖,應該不會明目張膽來他的房間住,不用想就知道私自搬進來的人是誰。
不順。
諸事不宜。
好像自從那個夢做完後就一直不是很順利。雲燈捏了捏鼻梁,決定今晚就搬到公寓裡先住一段時間。
打車去了公司,到的時候已經是一點多。
宋北硯單手舉著手機看著什麼,雲燈靠過去,看到監控高清的畫麵。
“看米米嗎?”雲燈的目光落在屏幕裡,驟然衝進視野的白貓。
“嗯,看看它有沒有在喝水。”
雲燈靠得近,宋北硯甚至能夠聞到他身上那種獨屬於他的香氣,就算屏住呼吸,也隱隱約約能夠嗅到的香氣。他本來就年紀不大,隻比雲燈小了幾個月,血氣方剛,聞到那股味道忍不住偏過頭。
發絲、身體,還有身上穿的衣服,哪怕是隨便招一招手都能夠揮出來香味。
宋北硯偏了偏頭,想要讓雲燈好好坐端正,不要老是勾引他,可是雲燈坐得簡直不能更直了。他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忍下來躁意。
“哦,你們昨晚喝酒了?”
“喝了一點。”
“今天練歌嗓子也不難受嗎?成年了嗎,你也跟著喝?”
雲燈親昵地湊過去,靠在少年的肩膀上,紅潤的嘴巴快要親上宋北硯的下巴。
近在咫尺,仿佛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夠吻上,像是聊齋裡會出現的花妖滬媚,要蠱惑人心,啖人精魄。
宋北硯自知理虧,低啞著聲音:“一點。”
“而且,我快成年了,就當提前預支了。”
“可是我不管著你,誰還管你啊。”
“你要聽我的話,一直聽我的話。”
雲燈離得遠了些,他伸出手,有些曖昧地撫摸著宋北硯的下巴。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親近人,宋北硯呼吸輕了起來,他堆雪一樣的臉龐攀爬上紅暈,像是要找到什麼話題。
“對了,我聽說你還有哥哥,怎麼之前沒有聽你說過?”
雲燈的手臂落了下去,他的眼睛染上陰翳,扇子一樣的眼簾遮掩著眼中的不甘:“你知道他?”
宋北硯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這個也不是稀罕事,誰都知道了吧。”
少年察言觀色的本領很差,並沒有察覺到雲燈驀然變化的情緒,隻是緊追著問:“隻不過最近才有聽說,我記得你以前不是說你是獨生子嗎?”
雲燈的情緒幾經變化,最終趨於平靜,他努力讓自己說話的聲音和平時沒有區彆:“是嗎?那可能是你聽錯了吧。我們家……哥哥一直養在外麵,隻是最近才接回來。”
說完,他很輕地笑了下。
“分離的時間太久,哥哥好像很厭煩我。”
“今天特意五點起床,做了早餐,想要消除隔閡,但是他,似乎不太領情。可能我的確是很不招人喜歡的性格。“
宋北硯還沉浸轉瞬即逝的、春櫻似的笑意中,看到雲燈苦惱地神情,先入為主地對謝棲產生惡感。
他向後靠了靠:“可能沒有人管教就是這樣的吧,把你當成潛在的敵人,說不定再往後點會變本加厲,直接把你趕出家門。”
“連你也會有人不喜歡嗎?”
“你彆這麼說,他在外麵吃了很多苦的。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他相處,所以打算最近現在外麵住一陣子,對了,你怎麼搬到我的房間了?”
宋北硯見不得雲燈字裡話間的維護,一口一個哥哥聽得他牙酸,他無所謂道:“嗯,感覺你睡過的床會軟一些。”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你在我房間裡做壞事了嗎?”
“不可以嗎?不僅如此,還有做了個很奇怪的夢。”
“夢?”
雲燈無意識中稍稍提高了音量。
“夢到了哥哥,像是在欲求不滿一樣,扭著腰臀,故意勾引我。所以真的不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