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我沒有逼你(2 / 2)

雖然雲燈和過去一樣,這麼站著,可是變了,完全變了。咫尺之隔,被他親手裂成更遙遠,更不可抵達的兩岸。

這種國王逡巡領土的目光審視得雲燈站立難安,高傲的白鶴不會低頭,他隻會等著其他人去遷就。

雲燈本以為,他和沈渡應當不會再見麵了。

熙熙攘攘、繁華如夢的城市,在鋼鐵城池的遮擋下,哪怕隻隔著一條街道,也不會見麵。

“我寫過的信,你沒有看過嗎?”

沈渡還是主動開口詢問。

仿佛是恩賜下去的金口良言,雲燈還沒有修煉到極致察言觀色的本領,本能地以為哪怕道歉,仍能用這種冷冰冰硬邦邦的口吻來說。

“扔掉了。”雲燈耷著眼睛,沒精打采地回他。

印著精致小花,用遒勁飛舞的鋼筆,寫出來每一封信,都藏斂著愧意和解釋。

——然而手寫信連見到日光的機會都沒有,便被直接丟棄到垃圾桶。

“為什麼不看?”

“因為忙。”

“二十四小時,花兩三分鐘看一下的功夫都沒有?”

“沒有。”

雲燈有點惱,語氣不自覺凶起來,但他軟和慣了,平日示人的表象又總是乖、純、謙和,永遠一副好脾氣的模樣。

雲燈沒把話說絕,正在演的劇快殺青了,為了揣摩好角色,劇本旁用不同顏色的筆做了很多注解。商人逐利,又冷情冷意,他怕因為他的緣故,導致其他人會在沈渡的盛怒下,成果翻撒。

沈渡還算維持著麵上的風度,他不管在什麼場合,都是備受矚目的那個。雲燈和謝棲的升學宴,抱著結交念頭、躍躍欲試的人不少。若有若無的視線投射過來。

“你臉紅了。”細長、保養良好的手指,萬分溫柔地碰了碰雲燈的臉頰。

雲燈一生氣麵上便容易泛上一層緋紅,他咬了咬唇,“太熱了而已。”

“我沒有逼你。”

“不是在求你回報什麼。”沈渡長歎了一口氣,瞧見雲燈情緒上湧時會潮紅的臉頰,愧意不止。

“所有的都在信箋裡,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我不想看信,不想看到文字遊戲。”

雲燈看著他:“想解釋現在就可以說,寫再多的我都不會看。你有什麼話對我講嗎?沈先生。”

和過去無二的腔調,隻是在稱呼上退回到了陌生人止於表麵的禮貌。之前,明明是年幼者撒嬌異味的敬稱。

到嘴邊的話生生吞了回去。

沈渡注視著他流麗的漂亮麵孔,“……沒有。”

說不上來是什麼情緒,雲燈就像是打滿氣的氣球被戳破了。

“那就好聚好散,不要再打擾。”

雲燈故作灑脫地撂下一句話,留下沈渡獨自一人站著,他前腳剛走,後腳沈渡被成堆的人圍住了。重複又重複的景象,雲燈眨了眨酸澀的眼睛,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宋北硯說:“沈渡是年輕一代裡的佼佼者。欸,要是萬一有可能性,我們以後會在一起,會被欺負嗎?”

京城的禦三家,沈家家風嚴苛,子嗣稀薄。宋家的情況雲燈不是很清楚。從宋北硯透露出來的一星半點,得知他父親應當是個花天酒地、風流涼薄的人。

歌手很好,寫歌也不錯,和成為高高在上,受人尊崇的宋家繼承人的身份比,要遜色得多。

宋北硯沒聽出來雲燈的試探和激將,全神貫注於話裡的以後在一起。喜悅像是充水的海綿,他不假思索:“不會。”

“宋家是我的。”

“你放心,除了我,這世界上誰都不能作威作福到你頭上。”喜悅之下,那股黏黏糊糊的勁兒又上來了。蹭著雲燈的手,許了一個又一個諾言。

“但是,你家中的其他兄弟姐妹……你不擔心嗎?”

“旁支,老爺子隻要不是老糊塗,宋家就一定是我的。就算節外生枝……”宋北硯美豔的臉龐笑容一冷,看著雲燈的下巴,“砍掉就好了。”

整個樓都被包下來,蘇成雙身上佩戴著過千萬的珠寶,不像母親,被縱得無憂無慮,看著像是三十左右。

雲燈來得不算晚,乖覺地走到她麵前,親昵地叫了叫。

兩個孩子成績都出色,做母親的自然也滿心歡喜。唇角一直沒下過,對雲燈誇了又誇,看到宋北硯自然沒那麼嫌惡。

雲燈陪著蘇成雙說了一會話,沒有看到宴會真正的主角在什麼地方。

“這次給你們兩個都有獎勵。”

“你和小棲都是媽媽的驕傲。”

肩膀被拍了拍,她喜歡說過去的事,絮絮地說了很多。

“哥哥呢?”雲燈中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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