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達如未婚,李羨的生母據說早些年已經去世了,她從來沒見過,也沒太多感情,隻當劉紅霞是唯一的媽媽。
她聽她嘮叨瑣瑣屑屑,又問到感情問題,囑托她要好好經營。
李羨嗯嗯啊啊應著,被責備敷衍。
“聽到啦聽到啦兩隻耳朵都聽到啦。”
劉紅霞被逗笑。
這通電話還沒掛斷,新的來電跳出來,她看了眼來電人,連忙說:“不聊了媽,我來電話了。”
她有意等鈴聲響幾聲才接起。
“喂?”熟悉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
李羨將手機貼在耳側,沒說話。
那頭又問:“羨羨?”
李羨:......
她挨在窗台扯花瓣,已經乾枯的粉玫瑰發出窸窣碎響。
電話那頭又問了兩聲,停頓片刻,“沒人麼。那我掛了?”
停頓一秒,對麵似乎真的要掛斷,李羨眉頭微蹙,“咳!”
孟恪低笑一聲,“到家了?”
李羨繼續扯花瓣,不說話。
“陳姐說你一小時前就到了,還不回我電話麼?”
“一直在等我電話?”李羨反問。
“嗯。”
“那你現在才打給我。”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似乎推門到了室外,背景音裡多了輕微呼嘯的風聲。
“你故意的吧。”李羨說。
孟恪:“故意什麼?”
“挑我回來的時間出差。”
“你不是不想見我麼。”
“......”
知道他故意的,她不解釋,他也不追問,改口問:“現在在哪呢?”
“
巴拉圭。”她將枯碎的花瓣掃到一起,隨口胡謅。
孟恪笑,“煩請你從巴拉圭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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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樓乾嘛。”
“見個不想見的人。”
李羨貼著窗台瓷磚的手頓住,心跳莫名加速兩分。
“不見。忙著呢。”
電話那頭傳來陳平的說話聲,李羨探身看向庭院,司機才從車庫走出來。
雀躍的心被兜頭淋透失望,現在又被吹乾,一下午心情跌宕起伏。
李羨惱惱地咬唇,掛斷電話,轉身去抽屜裡取車鑰匙。
才走到樓梯口,聽見底下的說話聲。
她握緊鑰匙,步步走下去,矮跟涼鞋噠噠敲著台階。
聽見腳步聲,底下的人不說話了,等著她走過去似的。
最後兩級台階需要拐個彎,正對客廳,孟恪手裡拿了個茶杯,就在沙發後站著,一邊喝水,一邊漫不經心抬眸。
李羨下了最後兩級台階,迅速移開視線,看向陳平。
陳平哈哈哈哈地掩飾尷尬,“羨羨要出門?”
“有點事,出去一趟。”李羨快步穿過客廳。
孟恪彎腰將水杯放下。
她路線筆直,目不斜視,走去玄關處換鞋。
孟恪跟上來,“去哪?”
“出差回來了?”李羨躬身穿鞋,沒看他,不鹹不淡地打招呼。
“沒出差。”孟恪淡聲,“叫陳姐騙你的。剛才去機場接了個朋友。”
這人怎麼這麼理直氣壯。
李羨一手按著鞋櫃上的鑰匙和手機,另隻手勾鞋舌,抬起頭,滴溜溜的柳葉眼,下目線恨恨地看他。
鞋舌整理好了,她起身往外走。
孟恪看了眼腕表,跟上來,“我送你。”
“不用。”李羨自顧自去車庫找車。
等找到自己的車,準備開門,她發覺自己兩手空空,除了手機外彆無他物,下意識回頭。
孟恪單手抄兜,另隻手伸出來晃了晃剛從玄關撿的車鑰匙。
李羨大腦空白片刻,懊惱地咬唇。
孟恪按了下鑰匙,車身燈閃爍兩下,他走近了,拉開駕駛座車門,躬身坐進去。
車窗降落。
“先彆生氣,上車。”
李羨蜷了蜷手指,咬牙跟上去,繞去副駕駛座位。
她才坐下,順手帶上車門,手臂被大掌握住,稍一頓,用力帶過去,李羨冷不丁歪斜,心跳停止,孟恪沒係安全帶,單手撐在副駕駛座椅靠背上,俯身就吻下來。
唇齒相觸,剛開始還磕了一下,李羨吃痛皺眉,孟恪也就放輕動作,含住她的下唇輕輕安撫。
他身上有股煙草香,沉鬱乾練,整個地籠罩下來,她的呼吸變得急促,下頜被捏住,撬開齒關。
然後是攻城略池的深吻。
吻到最後,兩個人臉頰稍稍錯開,聽見喘息交錯的聲音。
李羨肩頭的力
道消失,差點跌下去,就聽見他笑,她才發現自己很沒誌氣地癱軟半晌了,兩手撐住扶手坐直。
孟恪扣上安全帶,雙手搭落方向盤,發動汽車,吩咐她,“安全帶。”
李羨用力扯出一截安全帶,扣進插扣。
“打開導航。”他又道。
李羨眼睛水潤,似嗔非怒地看他一眼,用手將縮回去的安全帶多扯出一些,對照劉紅霞給的地址,俯身輸入目的地。
汽車從庭院駛出,轉到下山的柏油路,兩側是高大的欒樹,快速倒退。
“這次出差怎麼這麼久。”孟恪隨口問。
沉默片刻。
李羨抱著安全帶,“本來隻是拍節目,臨時又被叫去另一個地方直播新聞了。”
“技術部的人也要跟直播麼。”
“技術部?”李羨扭頭看他,“戍朝哥?他姥姥家在那......你怎麼知道他也在?”
孟恪掀眼皮看向內視鏡,“我不能知道麼。”
李羨頓了頓,重新琢磨剛才的吻,“他最近回姥姥家休假,正好是我們出新聞的縣城。而且他有車,所以給我們當司機。”
“是麼。”孟恪目視前方車道,不鹹不淡的口吻。
又是這副表情。
李羨彆開腦袋,下頜線緊繃,一副倔相,“你這是占有欲作祟......衝昏了頭腦。”
她跟他相處總是繃著幾根神經,防備心深重,跟那個技術部的倒是次次談笑自如。
孟恪輕哼,“我清醒得很。”
“你這麼清醒,還跟我開這種玩笑。”李羨抱手。
手機從腿間滑落,她撿起,低喃:“出差?騙子......”
“隻許你試我,不許我試試你?”
手機屏幕反光,一張紅暈尚未褪去的臉出現在上麵,唇線模糊。
李羨心裡細琢磨他的話,扭頭看過去,孟恪還是那個孟恪,沉穩貴重,罕見地將不悅擺到明麵上來了。
她的心情忽然好了起來。
看來他也不是全然四平八穩——她總算能撬動他了。
“剛才出來太急。”李羨語調忽然輕快,“沒帶禮物,找個超市買點吧。”
孟恪瞥她一眼,眉頭微皺,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