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定定看著單膝跪地的男人，琥珀色的眼睛很慢地眨了一下, 唇瓣也跟著張開。
她足足反應了好幾秒, 眸光才跟被燙到一樣微微跳動, 視線慢慢轉到男人手裡的戒指上。
黃金色的細戒圈, 上麵鑲嵌了一大兩小三顆鑽石。這種三鑽的求婚戒指有個很浪漫的寓意, 三顆鑽石分彆代表著過去、現在和未來。
戴上它，他們的過去，現在和未來便圈圓相連, 密不可分了。
雲朵抽了下發紅的鼻尖，杏眼表麵的水汽又重了一層。
她很輕地點了下頭，然後跟怕厲驍沒看見一樣，又使勁兒點了兩下頭。視野也跟著模糊一片。
認識厲驍前她很少哭的，看似堅強, 但內心卻敏感脆弱得一批。
後來有了他，她總會在很多微小的瞬間濕了眼眶——但心裡卻溫暖堅定了很多。
原來幸福的感覺也會讓人止不住地流眼淚。
“我願意。”雲朵細聲道。剛開口，眼淚就又不聽話地往下掉了，“我願意的……”
厲驍呼啦從地上起來, 一時間竟然有點手足無措。
雲朵還沒見男人那麼笑過, 嘴角快咧到耳根了——當初他拿下金腰帶時, 笑得也沒有現在這麼開心, 意氣風發。
激動了一會兒, 厲驍穩住手腕, 抓過雲朵的手, 把戒指套到了女孩的左手上。
戒圈大小很合適, 但女孩白嫩的手指太細，襯得三顆鑽又大又亮，幽幽生輝。
他把戴戒指的那隻小手拉到唇邊吻了一下，又擁住她，“朵寶寶。”
男人的磁音低低刮著她的耳廓，熱滾滾的氣息往她後脖裡鑽，癢麻麻的，雲朵忍不住瑟縮了一下，輕輕“嗯”了一聲。
厲驍唇弧笑開，直挺的鼻尖跑到小姑娘頸間的發絲裡，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朵寶寶……”
他低喃喚她，環著她的雙臂往緊收。男人這個樣子，就像好不容易得到心愛禮物的小孩子一樣，愛不釋手到都不知道怎麼喜歡了。
雲朵也慢慢彎了嘴角，小貓一樣又往厲驍懷裡拱了拱。
“朵寶寶。”厲驍又喊了她一聲，低磁的聲線有點啞，一字一字很輕的，“我好愛你啊。”
雲朵的睫毛顫了兩下，心都化了。
“厲驍。”她抬手抱住男人結實的後背，輕輕軟軟的聲音裡全是眷戀，“我也好愛你呀。”
**
求完婚，厲驍又後知後覺地嫌棄起自己這個求婚來。
也太草率了。馬路上求婚，晦暗的路燈打光，他的小姑娘哭得鼻尖通紅，還餓著肚子……
這算啥啊。
他不是說要給她最好的麼。
厲驍撫著雲朵手上的戒指想了兩秒，打轉方向盤，“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車一直開到一個隱秘又高檔，甚至有人在門口站崗放哨的住宅區。
開門是位穿著中山裝，鶴發童顏的老爺爺。
雲朵禮貌問好，然後全程懵懵看著厲驍跟很有氣質的老爺子說話。老爺爺聽說他們訂婚了，高興得摸著胡子笑了兩聲，然後引著他們進了書房。
看到書房牆上的墨寶，雲朵知道這位老爺子是誰了——他們大學校門上的校訓，還有厲驍爸媽家掛的書畫，都是他寫的。
非常有名氣的大書法家，真·一字千金那種。
大書法家展出一張紅色的宣紙，提筆舞墨，幾行字一揮而就，還叫人裱好了才給厲驍。
厲驍目的達成，道謝後拉著雲朵走了。
“我爸媽當初結婚時，老先生就給他們寫了這樣一紙證書。”厲驍朝雲朵挑了下斷眉，“有了這個，你現在就是我媳婦了。雲朵朵，你跑不掉了。”
“誰是你媳婦了……”
哪有一張紙就騙走的便宜媳婦。
嘴上這麼說，雲朵嘴角卻悄悄上揚。她拿起精致裝裱的木框仔細看。
大紅的紙上寫著“婚書”兩個字，下麵是幾行小字：
兩姓聯姻，一堂締約
良緣永結，匹配同稱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
好將紅葉之盟，載明鴛譜
下麵還有他倆的名字和日期。
浪漫曼妙的誓詞。而且非常有傳統文化的古樸典雅。
“民國年代的婚書誓詞，我很喜歡。”厲驍握上她的手，“這樣也算多了一點儀式感。”
“今天的求婚有點匆忙了。”他偏頭看她，黑眸沉柔，“等著，哪天我重新再跟你求一遍。”
雲朵沒忍住輕嗤出聲，“不用啦！我都答應你了，哪有再求一遍的說法……”
她輕輕撫過手裡的木框，嘴角一直噙著笑，“有這個婚書就很好。”
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瓜瓞綿綿，爾昌爾熾。
這是他們的誓詞，也是他們的白頭之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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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驍本來想帶媳婦去吃大餐的，但雲朵坐在車上小臉困倦，連打哈欠。倆人索性直接開回家，去了樓下便利店。
雲朵不是很餓，隨便撿了幾樣東西扔進厲驍提著的筐裡。路過一個貨架時，她瞟到上麵的計生用品，意外停住了腳步。
小姑娘輕咬下唇，粉膩的腮邊泛出紅暈。她什麼都沒說，隻伸出兩根纖嫩的指頭扯起男人腕上的小皮筋，biu地輕輕彈了他一下，然後又紅著臉回頭看了他一眼，自己把自己羞到了似的，噠噠趕緊先跑掉了。
厲驍愣在原地。
女孩的手指像小鉤子一樣，彆有暗示彈他的那一下，他後腰都跟著一緊。明明羞得很，看他的時候卻像個媚眼如絲的小妖精，勾人而不自知。
厲驍看著小姑娘的背影，低低笑了一聲，抬手拿了幾個最大號的扔進筐裡。
回家後，雲朵吃完東西，趴沙發上翹著小腳丫開始例行的消食活動——玩手機：）
厲驍看小姑娘悠哉的樣，又開始迷惑了——這剛才還跟妖精似的暗示勾引他呢，怎麼這會兒又跟失憶了一樣。
他心癢難耐，也不想等了，走過去先在女孩的翹彈上拍了一巴掌。
雲朵輕輕“啊”出一聲，扭頭看見男人，表情又從驚愕變成羞赧。她有點不好意思地揉了揉剛才被拍到的地方，軟軟道：“你乾什麼呀？”
厲驍挑眉壞笑，“你。”
雲朵愣了一瞬，反應了好幾秒，小臉肉眼可見地從耳尖紅到了脖子根。
“你怎麼這麼不要——啊！”
她蹬著腿踹男人，腳尖還沒挨到人，厲驍就握住她的腳腕，一下子把人抗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往臥室抱。
從便利店裡燒起來的那把邪火越來越旺，他也不想搞什麼迂回婉轉了。
直白點，都簡單點。
再說這已經是他媳婦了，天經地義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