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出口安婉婉就知道壞了,她趕忙笑著說道:“我不太能吃酸,這個真的太酸了。”說完她略微低著頭將耳邊的發絲勾到腦後。
駱俊月把放在書桌上的酸角劃拉到自己麵前:“酸角聽名字就知道酸的,不能吃酸你還吃?”駱俊月不喜歡安婉婉,自從她哥和駱俊月和安婉婉走進以後,那想法是越來越偏激了,高中有段時間還特彆的看不起她爸她媽,每次回家都在和她媽吵架,駱俊月沒辦法恨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哥哥,隻能討厭當初經常和哥哥經常在一起玩的安婉婉。
她哥哥還是好孩子的,他會變那樣都是彆人教唆的,沒錯,就是那麼任性。
安婉婉尷尬不已,剛剛那事兒是她不對,哪怕再難吃她也不應該那麼直白的表達意見,她應該委婉一點的或者直接不說的,轉頭去看林鄭娟,林鄭娟和袁向媛一邊吃著酸角,一邊說著雨停後要去哪裡玩,就像是沒聽到她們剛剛說的那些話一樣,安婉婉心中特彆不好受。
林鄭娟和袁向媛不喜歡她不歡迎她到來,她早就知道,可是知道又有什麼用,袁家有向前哥,隻要向前哥還在袁家的一天,她就會一直來,知道她成為向前哥的妻子住進袁家。哪怕袁向前有了喜歡的人她也是不會放棄的,沒有人比她更適合向前哥。
安婉婉一遍又一遍的這樣告訴自己。可是她心裡很清楚,她這樣不知疲倦的纏上來,隻會讓人覺得她賤。
快到吃飯時間,安婉婉就告辭回家了,駱俊生想跟著,被袁小姑一把抓住:“快吃飯了,你要去哪兒?”袁小姑逼視著駱俊生。
駱俊生撇過頭,低聲道:“去上個廁所。”高中三年他太過叛逆,和他爸媽天天吵架,誰也不願意讓誰,兩人的感情下降到了冰點,到如今都沒能緩和過來,他不想再和他爸媽吵架了。
袁小姑放開抓著駱俊生的手:“那你可走錯方向了,二嫂,我二哥今天幾點回來啊?”袁小姑說著,又走到廚房去了。
飯後,袁向前和袁小姑在書房說了許久的話,從書房出來時,袁小姑的臉色並不好,從那天過後,駱俊生就再也沒有來過袁家,安婉婉倒是經常來,隻是很不湊巧她來時袁向前都不在家,而袁向媛她們都忙。
在八月中旬,袁向媛去袁奶奶家小住,林鄭娟把袁向媛送到袁奶奶家回來,在路上又看了一出大戲,龍三叔和龍三嬸兒在大馬路上打起來了,周圍圍觀的人很多,三三兩兩的在一起興致勃勃的看著。
林鄭娟往幾個老太太身後一站,幾個老太太就自動把事兒給講清楚了。
龍三叔這回是真的硬氣起來了,他要離婚,龍三嬸兒不乾,昨天在家大吵一架後出去喝了點酒,找了一個女人睡了一宿,被龍三嬸兒抓到了,兩人從外麵回來,還沒到家就打起來了。
兩人一邊一邊尖利的叫罵,嘴裡車軲轆似的說著龍三叔出息了,知道在外麵嫖了,龍三叔不甘示弱的回罵,兩人又打做一團,林鄭娟聽著卻沒有意思了,繞過行人回了家。
路過門口的信箱,她掏出鑰匙打開一看,裡麵靜靜的躺著兩封信,一封是顧仲斌寄來的,一封是老家寄來的,寄信的人是靳冬兵,林鄭娟都拿了回去,先拆開顧仲斌的信,微笑著看完後回了一封,再拆開靳冬兵的。
看完靳冬兵的信,林鄭娟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感受,靳冬兵說,他在戰場上看到一個和她爸爸一模一樣的男人,那些戰友也叫他耀華,他當時受了傷,迷迷糊糊的以為是自己受了傷出現幻覺了。前段時間他去趕集,遇到一個縣的戰友他才知道他當時並沒有看錯,那人真的是林耀華,和他一個村的林耀華。
林鄭娟隻覺得有一隻手狠狠的攥住了她的心臟,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疼得她無法呼吸,眼淚都疼出來了,眼前一幕幕的都是她和她爸爸相處過的情形,最後定格在自家掛滿白番的堂屋和堂屋中央的那口巨大的棺材上。
她又哭又笑,她爸假死騙她,那她這些年的痛苦算什麼?如果她爸沒死,為什麼不寫信給她?擦乾眼淚,她把信紙折起來壓在書本下麵,龍三叔龍三嬸兒回家了,他們還在吵,越吵越大聲,慢慢的有彆的聲音加進來了,有的幫著龍三嬸兒,有的幫著龍三叔鬨做一團。
那邊熱鬨極了,林鄭娟卻覺得自己仿佛置身於冰窖之中,透骨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