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今天的報紙了?”兩人在玄關處係上圍巾,換上雪地靴穿上軍大衣,一起往院裡走去。
昨夜下了大雪,院裡的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明天就是袁向前的大喜日子了,袁奶奶把酒席的菜色交給了她們,她們現在是去飯店和大廚做最後一步確認的。
“看了,怎麼了?”林鄭娟把大門鎖上,鑰匙揣在兜裡。
袁向媛把手攏進衣袖:“沒想到安伯伯是那樣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頓了一下她又道:“就是可憐了葉阿姨她們了。”
葉紅琴可半點不可憐,作為安新誌的枕邊人,她不可能不知道安新誌收受賄賂,甚至有些賄賂就是經過她的手收的,現在還沒把她抓起來不過是因為沒人把她供出來罷了。
隻是這些東西就沒有必要和袁向媛說了,夢裡的那一輩子袁向媛過得太苦,林鄭娟想讓她這輩子過得開心一些,袁向前更是恨不得袁向媛這一輩子都是個單純的小姑娘,於是袁向媛就這麼被蒙在了鼓裡。
兩人挽著手走出巷子,在巷子口看到等在路邊的李景知,兩人不約而同的消了聲兒,然後目不斜視地往前走,在她們走出十步遠的時候,李景知才抬腳跟上。
林鄭娟悄聲問袁向媛:“就這樣讓他跟著啊?”
袁向媛滿不在意:“他想跟,那就隨他啊,跟我有啥關係,分都分了。”
袁向媛快刀斬亂麻,在和袁向前談話的當天就和李景知分了手,但李景知似乎不是這麼認為的,每天早上照舊來找袁向媛,袁向媛不讓他進屋他便在院子外麵等著,她們出屋辦事兒的時候李景知就充當保鏢。
“看他那樣子在雪地裡站了很久了,要是感冒了咋整?”林鄭娟回頭看了一眼李景知,李景知用手帕擦了擦鼻涕。
袁向媛的腳步一頓,道:“吃藥打針唄,還能乾啥。”
林鄭娟聽出她心裡的不爽,於是便不再說話了。沉默地走到了小區大門外,從對麵大院裡走出來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年紀大些的穿著一身暗紅色棉襖,和李景知長的有七分相似,另外一個有二十一二歲,穿著打扮十分時髦,一身白色的呢子大衣,裡麵是一件粉紅色的毛衣,下身是一條緊身牛仔褲,劉海燙成一個卷用摩絲固定在頭頂。
李太太越過林鄭娟兩人徑直朝李景知走去,摸摸他的額頭,和年輕女人一人一邊的把他往政府大院拖,李太太埋怨道:“你昨晚還在發燒,今天早上才剛剛退下去一點,你出來瞎晃蕩啥?嫌命不夠長啊?”埋怨完兒子,她又語氣柔和地從朝年輕女人道:“文文啊,真是太麻煩你了,你一個月才修那麼幾天假還得來照顧我這不成器的兒子。”
韓文笑著道:“阿姨沒事兒的,我正好在家閒著沒事兒,上你家玩兒還能和你說說話呢,隻要你不嫌棄就好了。”
“不嫌棄不嫌棄。”兩人聊著天,合力把李景知拖走了,李景知不停的回頭看,卻一句話都說不出。
袁向媛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了政府大院,然後慢慢地看不見了身影。
“真有意思。”袁向媛感歎,她一點兒也不憤怒,隻是感覺自己七年的青春都為了狗,一個大男人,居然被兩個女人駕著走了,連反抗都沒反抗一下,“還好我和他分了,不然以後日子咋過,你看他媽,剛剛走過我身邊一個眼角都沒有,還有那個叫文文的姑娘,是他媽給他介紹的對象?嗬嗬嗬。”
林鄭娟縮著脖子當鵪鶉。
袁向媛發表了一番評論,一抹眼角:“走吧,看這天氣一會兒還要下雪。”
林鄭娟乖乖的跟著袁向媛走了。
這一天,袁向媛都沒怎麼說話,打起精神訂了菜以後就一直在發呆,回到袁家,她喝了一碗鄭又榮熬好的薑湯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袁國慶在看報紙,等聽見袁向媛的關門聲兒以後,他把林鄭娟招呼過去:“娟子,媛媛從學校回來以後就一直不對勁兒,你老實跟叔叔說,她咋了?”
林鄭娟將袁向媛和李景知的事兒說了出來,袁國慶放下手裡的報紙,一拍茶幾,大聲說道:“分的好,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家庭配不上我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