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雪蓮心裡這麼想,臉上也就帶出來了兩分,和林鄭娟說話的時候也陰陽怪氣的,時不時的就刺林鄭娟幾句。林鄭娟可不是啥忍氣吞聲的人,臉上的表情雖然沒啥變化,但話語明顯減少了,對趙雪蓮的兒子韓德榮也沒了昨天的熱情勁兒。
晚上顧仲斌回來,林鄭娟把趙雪蓮的事兒和顧仲斌一說,這些早就在顧仲斌的預料之中了,他道:“這些都是正常的,你去咱們家屬院挨家挨戶的瞅瞅,咱們家屬院裡誰能湊齊咱們這一屋子家具的啊?不都是隻有兩三件嗎?那些跟你要是不喜歡以後就不來往就行了。實在無聊了你就去樓下梁指導員的妻子玩,或者早馬營長家的嫂子也行。”
他們三連的人住在這棟樓的比較多,梁指導員叫梁誌遠,和顧仲斌是搭檔,他也是從北京軍事學院畢業的,比顧仲斌早畢業幾年。要是按照遠近親疏來分,顧仲斌還得叫他一聲師兄呢。他的妻子比林鄭娟要大很多,在鎮上的醫院當醫生,平時很少在家。
馬營長的老婆倒是沒有工作,但她得在家伺候癱瘓的婆婆,整天也不得閒呢。因此,顧仲斌說的這些話就相當於白說,反正她也忙著呢,哪有時間天天出去玩兒,平時就和杜天麗玩玩兒她就覺得很不賴。
顧仲斌不想讓林鄭娟受委屈,林鄭娟被人甩臉色他心裡難受得很,但讓他為了這事兒去找韓指導員算賬顯然不現實,隻能讓林鄭娟少跟她們玩兒了。
日子在林鄭娟每天的看書長見識中度過,趙雪蓮偶爾會來,但林鄭娟不怎麼搭理她,慢慢地她也不來了,樓上的羅家媳婦兒林鄭娟倒是時常遇到,但兩人卻一句話都不說,羅家媳婦兒還在記恨林鄭娟不借東西給她,林鄭娟是巴不得不跟她打交道。
白天在家看一天的書,晚上就到樓下去長見識,這一來一去的,她把這家屬院附近的人家都給摸清了。
今天晚上他們說的是隔壁村子新出的一樁事兒,一個老太太嫌棄家裡的孫女,在她兒子兒媳婦兒外出乾活兒的時候把她孫女兒給送人了,她兒媳婦兒回來找不到女兒,才不過幾天的光景,整個人都瘋了,看見彆人抱著孩子就上去搶,說那是她姑娘,看著怪心疼的。
林鄭娟聽完以後感覺心情挺沉重的,晚上回家看書都看不進去了。這個年代打著男女都一樣,男女平等,但男女就哪裡能真正的平等了。不說現在,哪怕到了二十一世紀重男輕女的家庭比比皆是。
從鄭又榮回城了以後,村裡那些老人就沒少勸她爸在娶一個女人回家生兒子,都讓林耀華給擋回去了,後來林耀華假死以後幫助她的人多,惋惜她爸爸沒生個兒子給他摔盆子的人更多。這回她們回家結婚,又有不少人對林耀華老話重提,林鄭娟就聽見了好幾回。
越想越心煩,她把頭埋在枕頭裡麵,等到顧仲斌回來她都還沒起來。
顧仲斌把她從枕頭裡挖出來:“你把頭悶在枕頭裡不熱啊?”
林鄭娟焉了吧唧的坐了起來:“空調不是開著呢嗎?不熱。”
顧仲斌打開衣櫃從衣櫃裡拿出睡衣,林鄭娟從床上摟住他的腰,把臉貼在顧仲斌寬厚的背上,悶悶地對說道:“我心情不好,你看不出來啊?”
顧仲斌把大褲衩子扔回衣櫃,轉身把林鄭娟抱在懷裡,把自己的聲音放到最溫柔:“你為什麼心情不好啊?隔壁又給你臉色看了?”
顧仲斌的胳膊很寬厚,林鄭娟摟著他的腰,他的腰特彆瘦但卻也能摸得出紋理,他回來還沒有洗澡,一身的汗味兒,有些衝鼻,林鄭娟趴在他的懷裡,卻覺得莫名的安心,她在顧仲斌的懷裡蹭蹭腦袋,還是沒有說話。
她想要顧仲斌哄她。
顧仲斌眼裡浸出一抹笑意,聲音又柔和了一個度:“那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