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笑笑的目光最後落在了林聿川性感的薄唇上。他的唇色不深,看起來有幾分冷淡,但他和自己說話的時候,好像大多數時間唇角都是上揚的。
“笑笑。”一直專注給積木上色的林聿川忽然開口叫了溫笑笑一聲。
溫笑笑回過神來,坐直身子應道:“怎麼了?”
林聿川微微抬眸,視線和她在空中交彙:“你知道你一直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我會怎麼想嗎?”
溫笑笑愣了一瞬,隨後耳朵迅速蔓上了一層粉紅:“我沒有,我不是在看你,我就是好奇你那些工具,我之前都沒見過。”
溫笑笑把懷裡的芝麻丸都勒緊了一些,麵上還是極力穩住。她說的也不是假話啊,林聿川確實拿出了許多專業的工具,比如那個可以把積木放在上麵旋轉的,很像做蛋糕裱花時會用到的工具。
“汪汪。”芝麻丸衝摟著它的溫笑笑叫了兩聲,溫笑笑意識到自己手上的力氣大了,鬆開它在它身上揉了揉。
林聿川看她這副手足無措的樣子,無聲地勾了勾唇。他知道溫笑笑臉皮薄,如果他拆穿她一直看著自己這件事,她肯定的會害羞。所以一開始,林聿川竭力忽視這股視線,可後來他發現他根本做不到,溫笑笑的目光像是帶著溫度,讓他的體溫都開始跟著攀升。
他無法再放任她這樣看著自己,否則他也不知道他接下來會做出什麼。
所以他出聲叫了溫笑笑,不出所料,她的耳朵泛起了一層可愛的紅色。
溫笑笑否認,他自然也沒有再追問,隻低下頭接著給積木上色。溫笑笑也沒有像剛才那樣盯著他看了,她偏開目光,果然,人是不能肆無忌憚地打量另一個人的。
林聿川積木的底色上完,時間也不早了,溫笑笑收了自己的攝像頭,飛快地跑走了,像是害怕會跟林聿川有什麼交流似的。林聿川失笑地看著她的背影,片刻後,臉上的笑容又斂了起來。
他早就發現了,自己越來越反常。在結婚以前,他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禁欲,他從小就沒那些世俗的欲.望,比起談戀愛,在寺廟裡清修更能讓他得到內心的滿足。
那享受那種寧靜和回歸本心的感覺。
可現在,他開始懷疑這一點了。
他明顯察覺溫笑笑對他來說不一樣,甚至隻是她的目光都能讓自己產生那麼大反應。
他輕歎了一口起,關上書房的燈走了出去。
這晚的事兩人之後都默契地沒有再提起,林聿川也抽時間把寺廟上的彩繪畫完了。溫笑笑拍好素材,就開始剪輯,視頻雖然沒有拍臉,但她發現光看林聿川的手也足夠好看了。
現在她盯著視頻看,林聿川總不能發現了吧!
溫笑笑正勤勞地工作著,手機毫無征兆地響了起來。溫笑笑瞥了一眼,把電話接了起來:“媽媽,有什麼事嗎?”
她一隻手拿著電話,一隻手還放在鍵盤上,溫媽媽的聲音從聽筒傳來,聽上去難得的嚴肅:“笑笑,你大伯父去世了,你中午吃了飯到殯儀館這邊來看看他,我等會兒把定位發給你。”
溫笑笑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道:“啊?什麼時候的事?這也太突然了吧。”
溫媽媽在那頭嘖了一聲,跟她道:“突然什麼,你大伯父生病多久了?一直拖著不願意去醫院看,就自己隨便吃點藥,有什麼用?他就是不願意忌煙酒,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意思了,他也快八十的人了,算是喜喪吧。”
溫笑笑的爸爸那一輩,一共有六個兄弟姐妹,她爸爸在家裡是最小的,年齡和大伯父差了挺多。
“你和爸爸現在已經過去了嗎?”她關上電腦,從桌前站了起來。溫媽媽道:“你爸爸一早就過去了,我現在也準備過去了,你吃了飯再過來,我們也是打算在外麵吃飯。”
“好。”溫笑笑今天忙著剪視頻,本來是打算等一會兒點外賣的,現在肯定也點不了外賣了,她自己煮了碗麵條,吃完後就出門了。
殯儀館在城郊很偏的地方,都快出A市了,溫笑笑打了個車過去。今天太陽很大,她到了以後,站在樹蔭下等了一會兒,溫媽媽他們才吃完飯上來。
送彆禮已經布置好了,溫笑笑跟著長輩過去,給大伯父上了三炷炷香。溫媽媽又拿了根紅繩給她係在手腕上,說是等到下葬當天和屍體一起火化。
因為大伯父算是喜喪,所以氣氛也沒有特彆沉重,溫笑笑看了一圈,沒看到大伯母,便問她媽媽:“大伯母沒過來嗎?”
溫媽媽道:“上午的時候去了派出所,說是警察需要她做個筆錄,然後你堂哥就讓她回家休息了,今天葬禮的事都是你堂哥在溝通。”
溫笑笑的大伯父有兩個孩子,一個女兒一個兒子。雖然輩分上是溫笑笑的堂哥堂姐,但因為和她年齡相差也挺大的,平常也不是經常往來。今天堂哥帶著兒子一起過來,溫笑笑才發現她的侄子竟然都這麼大了,都在討論在A市買房的問題了。
看來上次幼兒園的那個老師沒有騙她,小孩子是真的長得很快,在她印象中,她的侄子明明還在上小學,怎麼就幾年團年沒有見到,就要大學畢業了?
大家本來在說溫笑笑侄子想買房的問題,話題突然就轉到了溫笑笑身上:“對了,笑笑,我聽你媽媽說你都結婚了?你真是悶聲乾大事啊,不聲不響就把婚結了,都沒有通知我們一聲。”
堂哥這話一說,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溫笑笑身上,溫笑笑笑著道:“結得比較急,還沒有辦婚禮,到時候肯定會通知大家的。”
溫笑笑媽媽也出打圓場:“彆說你們了,連我都是後來才知道了,兩個悄悄地就去把婚結了。”
堂哥謔了一聲,像是十分意外:“笑笑平時看上去很聽話的,這種大事上倒是挺有主見啊。”
另外的親戚也跟著附和:“是啊,這種事還是得讓長輩參謀參謀的嘛,佳佳之前不是也帶了個男朋友回家嗎,聽說是大廠的高管,在A市有兩套房。笑笑老公是做什麼的啊?”
溫笑笑臉上的笑開始向假笑演變,這些親戚們平常不怎麼聯係,隻有過年時見見麵,但一見麵就好像很關心你似的,你的一切他們都想指點兩句。
溫笑笑還沒說話,她的堂姐風風火火地從外地趕了過來。大伯父家裡最有出息的就是這位堂姐,溫笑笑不知道她具體是做什麼的,但聽說生意做得很大,非常有錢。堂哥一見到她來,氣勢就比剛才弱了許多,他還沒說話,堂姐就拿著手裡的合同上前質問他:“你是不是有病啊?辦個葬禮哪裡需要花這麼多錢?好多項都是不需要的,你買來做什麼?”
一屋子的人都沉默了,堂哥麵子上掛不住,讓她不要在這裡吵,但堂姐似乎很生氣,直接把合同扔在了他的臉上:“你自己去給我把那些不用的項目取消了,這個錢我不給!”
這下堂哥火氣也竄了上來,提高音量道:“溫勤你是不是太摳了點?哦你有上億資產,你給你親爸辦個葬禮你都嫌貴?”
“我摳?那怎麼沒見你大方呢?我的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嗎?!”
兩人眼見越吵越凶,終於有長輩站出來勸架。溫笑笑包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是林聿川給她打來的電話。
她走到外麵,把電話接了起來:“喂,林聿川?”
“嗯。”林聿川帶著點笑意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正想說什麼,便聽見溫笑笑那頭傳來的爭執聲。他眉頭皺了皺,問她:“你在哪兒?”
溫笑笑又朝樓梯口走了幾步,跟林聿川道:“我大伯父去世了,我在殯儀館。我堂哥堂姐因為葬禮費用的問題吵了起來。”
林聿川的眉頭又皺緊了幾分,已經完全忘了起初找溫笑笑是為了什麼:“你把定位發給我,我現在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