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北城冷風陣陣。
坐上車,沈岸把車窗降下,意圖將剛剛在包廂裡沾染的煙酒味全數吹散。他低斂著眼睫靠在椅背,闔上眼休憩。
可一閉上眼,耳旁便不受控製地響起包廂裡的事。
沈岸並非不知道自己嶽父那檔子荒唐事,隻是他無權乾涉太多。同樣的,他也知曉丈母娘給薑青時施壓,希望兩人早早生個孩子的原因。
薑青時心裡也很清楚,她知道自己有個同父異母的,年齡很小的弟弟存在。
想到薑青時,沈岸睜開眼,點開手機。
或許他今晚也有些酒精上頭,他撥通了她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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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岸來電時,薑青時正在樓上的瑜伽房做瑜伽。
下午到家後,她便讓按摩師上門做了個全
身spa,讓身體得到放鬆。折騰完,她又在房間裡睡了一會。
到晚上,程姨高興她要吃飯,興致勃勃地給她做了不少好吃的。
薑青時平日裡對自己要求很高,她很愛美,也很怕自己變醜,因而在吃的方麵較為控製。可有些時候,她又架不住肚子裡的饞蟲。
想當然的,她晚上吃多了。
意識到這一點,薑青時隻能認命地上樓做運動,試圖減輕些微罪惡感。
看到沈岸來電,她意外地挑了下眉,而後慢慢悠悠地接起,“喂?哪位?”
“……”
沈岸抬手按了按酸澀眉眼,嗓音微沉,“是我。”
薑青時對著不遠處落地窗撇撇嘴,沒什麼情緒地哦了聲,“沈總這個點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麼事?”
薑青時這話問得不太合適,她和沈岸是夫妻,沈岸就算是沒什麼事,也能給她打電話。
可莫名的,她這會就想陰陽怪氣他一下,讓他不痛快。
沈岸聽出她話語裡的挖苦,卻並沒有要和她計較的想法。
他偏頭看向窗外鱗次櫛比的路燈,靜默幾秒問,“你在做什麼?”
“?”
問題過於突兀,薑青時愣了下才回答他,“我在瑜伽房。”
沈岸嗯了聲,腦海裡不合時宜地浮現出她柔軟的,曼妙的身材曲線,喉結滾了滾,沒再吭聲。
兩端陷入片刻的安靜。
薑青時看了眼還沒掛斷的電話,眉頭一擰,盤腿坐在瑜伽墊上,“沈總,還有彆的事嗎?”
這人給自己打電話,不會就為了問一句她在做什麼吧?
沈岸默了默,“有。”
薑青時訝然,“什麼?”
沈岸忽而瞥見不遠亮著燈暖色燈光的小店,問她,“要不要吃夜宵。”
薑青時一懵,“你說什麼?”
沈岸頗有耐心地重複了一遍,“吃不吃夜宵?”
“……”
如果是沒吃飯的晚上,薑青時或許會答應他,但今晚她吃得夠多了,再者她這會也不是很想和沈岸一起吃飯。
因此,她沒有過多思考地拒絕他,“不要,會長胖。”
聽到她拒絕的話,沈岸語氣一如既往,聽不出一丁點兒失落,“好。”
薑青時遲疑:“……那掛了?”
掛了電話,薑青時放下手機,繼續練瑜伽。
但不過片刻,她又隱隱覺得今晚沈岸的情緒不太對,他們夫妻倆的關係,還沒到會約對方出去一起吃宵夜的地步。
思及此,薑青時想到下午在沈岸公司門口看到的那個女人,她禁不住猜測——沈岸今晚這反常的舉動,不會是跟那個女人有關吧?
想到那個女人,薑青時覺得胸口悶悶的,不太痛快。
沒了鍛煉的心思,薑青時不再勉強自己,她拿起手機走出瑜伽房,去樓下休息。
剛到一樓,她便聽見院子裡響起的車聲。
很自然地,薑青時往外看了眼,看到沈岸的座駕。
薑青時盯著,還沒回過神來,沈岸已然推開門進屋。
看到她穿著修身的瑜伽服站在客廳,纖腰楚楚,臉頰上浮有運動過後的紅暈,沈岸有幾秒的頓然,不動聲色地挪開視線,“練完了?”
“你不是要去吃夜宵?”
兩人一起開口。
話音落下,客廳有霎時靜謐。
少頃,薑青時注意到沈岸很輕微地挑了下唇,“你不是不吃?”
薑青時微怔,心口似有異樣流淌。
她不自然地抿了下唇,含含糊糊嘀咕“……我不吃,又沒有攔著沈總去吃。”
沈岸:“……”
他說服自己彆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彆和她計較,又不是第一天認識薑青時,知道她的脾性。
在心裡告誡自己後,他情緒平靜地往廚房走,口吻淡淡,無波無瀾,“我在家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