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重點描述那雪梨汁有多麼甘甜可口,估計天上王母娘娘的蟠桃擰出汁子來也就這個味兒了。
偏裴戎文采不行,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話,把眾人煩得不行。
偏還不能動手,因為打不過。
誰沒喝過啊,幾個菜啊嘚瑟成這樣?
還蟠桃汁兒,你吃過啊?
不對,你不就倆兒子嗎,他娘的哪兒來的姑娘!
從裴府回來時,謝鈺正在藥園跟王衡說話,見她進來,竟捏著嗓子低低咳了兩聲。
馬冰:“?”
你跟誰學的裝病?!
變壞了啊謝大人!
見她沒反應,謝鈺不禁開始懷疑父親這招到底管不管用。
王衡就在旁邊嗬嗬笑,“有病人啦,馬大夫。”
謝鈺正準備再試最後一次,就覺手中一沉,低頭就見馬冰塞過來一大兜子梨。
“吃吧吃吧,吃完了就好了!”
謝鈺麵無表情看著那一兜子梨。
就這?
等馬冰熬了川貝枇杷膏送了一圈,天氣越發涼爽,秋天正式來了。
如今咳嗽的倒是少了,卻有不少人貪風受涼。
富貴人家倒不打緊,不過遭幾天罪,吃幾服藥養著就是。
隻苦了窮人家,本來生病就沒法做活,又要花錢吃藥,越發揭不開鍋。
馬冰和王衡一商議,又問了塗爻的意思,便去外麵街上支了個義診的攤子。
也不必花衙門的公款,先有趙夫人和塗爻自掏腰包送了一包銀子來。
問診是一回事,那些百姓少不得也要去藥房抓藥,哪怕再便宜也要幾十個銅板。這點錢他們覺得沒什麼,可或許就是尋常人家大半個月的開銷。
若再暈頭轉向紮進奸商門裡,就更耗費了。
倒不如就由他們低價買了藥來,現場把脈、抓藥一條龍,也省了麻煩。
接著,謝鈺、裴家,甚至是袁家也各有一份銀子送來,光這四家就有幾百兩。
彆說一次義診,再開個粥棚都夠了。
義診的攤子就支在繁華地段,左右都是小攤小販,正是尋常百姓最愛出沒的地段。
最初知道義診的百姓不多,稀稀拉拉的,可後來大家口口相傳,每天早上就開始排隊,十分擁堵,謝鈺每天都帶人來維持秩序。
結果到了第四天,馬冰他們老遠一看義診攤子,就覺出不同來:
周圍的攤販都沒了,取而代之的是連夜搭起的兩溜兒篷子,篷子下麵一字排開許多板凳,中間還有小爐子燒熱水。
王衡和馬冰一人對一邊,連醫者帶病患都擋住了,風吹不到,雨淋不著。
幾個不知哪兒來的夥計招呼排隊的百姓按先來後到在篷子下的板凳上坐了,一來不受罪,二來秩序井然,也不擁堵不鬨事了。
若誰等得久了想喝水,也有供應,真是比在家還舒坦。
見謝鈺他們過來,打頭一個小夥計麻溜兒跑來行禮,“謝大人,兩位大夫好。”
謝鈺朝那些篷子抬了抬下巴,“怎麼回事?”
那人弓著腰垂著手,也不敢看,隻恭敬道:“回大人的話,小人是高老六的手下,他說看幾位大夫和百姓這樣,十分觸動,隻想替衙門分憂。可若給銀子,怕幾位不肯收,便想了這麼個法兒。”
“本官問的是在附近營生的百姓去哪裡了。”謝鈺道。
高老六麼,他倒是乖覺。
若直接送銀子,還真不能收,萬一開了這個頭,下頭的人便會蜂擁而上,少不得有人借機行賄,到時就說不清了。
“是,主子知道幾位必然不肯滋擾百姓的,昨兒就打發小的們問了那些人每日賺多少錢,已經給了雙倍。什麼時候義診結束,什麼時候再讓他們回來,照樣做買賣,兩不耽誤。”
那小子口齒清楚,幾句話就說得明明白白,顯然是高老六特意選出來回話的。
一番話說得馬冰和王衡都樂了。
這高老六,看著粗粗拉拉的,沒想到還挺會來事兒。
彆說,這麼一弄,誰都說不出什麼來,衙役們的負擔也減輕了。
謝鈺眼裡難得有了點笑意,“我知道了,去吧。”
辦得還算不錯。
這事兒也隻有高老六出手合適,換了衙門裡的任何一個人上,都有些說不過去。
那小子應了一聲,也不多嘴,轉身去了。
給高老六這麼一弄,謝鈺倒有些沒了用武之地。
不過既然出來了,他也不急著走,仍坐在馬冰身邊看著,預備有什麼事使喚。
誰知這一等,還真就等出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