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立峰連忙說道:“可是我奶奶今天出現的時候看著好好的,不像是很虛弱的鬼。她不會這麼快消失對不對?文靜你能找到她嗎?求求你了,我就想跟她說幾句話。”
金浩言也跟著說:“文靜幫幫我爸爸吧!求求你啦!”
文靜皺眉苦思起來。
周圍的人全都屏息凝神,等著她的答複。
好一會兒後,文靜看向金立峰:“你回家把遺照放上,擺好貢品,晚上十一點以後在遺像前燃香祭拜。煙往上飄,就說明金家太婆回去了。”
金立峰欣喜若狂:“謝謝!謝謝!我這就回去重新把奶奶的遺像洗出來!”
他抱著兒子,飛快地往家裡跑去。
三元抱著文靜回了明心院內,確定金家父子聽不到了,他才眉頭緊鎖地問道:“小師祖,你病還沒好,怎麼又去管金家的事?你的病要是再加重怎麼辦?”
文靜搖頭:“金家太婆要魂飛魄散了,我再不帶她回家就來不及啦。”
“那你剛剛說……”
文靜看他一眼說道:“師父說過,要給活著的人一點念想。”
“文靜啊,你長大了。”
眾人回過頭,隻見明心院門口站了一個白發飄飄的老道長,他的胡子也是雪白雪白的,一點黑色都看不到。
滿臉皺紋、目光溫和慈愛。
背著手的樣子簡直像是影視劇裡的張三豐的雙胞胎兄弟。
三元連忙放下文靜朝來人行禮:“觀主!”
文靜也垂頭喪氣地叫道:“師父。”
蓬萊子抬手摸了摸她的頭,笑嗬嗬地問道:“幫了好些人,怎麼還不高興?”
文靜霜打的茄子一樣:“我一直喝藥,咳咳咳咳咳……”
她說到“吃藥”兩個字,忽然咳得停不下來。
很快就咳得滿臉通紅。
三元趕緊上前幫文靜順背,但卻沒什麼用,她咳得彎下腰,兩隻小手撐在膝蓋上。
那咳嗽聲讓譚森和薑雪晴聽得都擔心她喘不過氣來,心裡很不好受。
更彆說三元和靜虛宮的觀主蓬萊子了。
蓬萊子上前幫文靜拍背,對三元說:“趕緊去衝鎮咳的藥來。”
三元應了一聲,健步如飛地衝去屋子裡拿藥。
蓬萊子把文靜抱進了屋子裡放到床上,去給她倒了溫水、又把特意做的鎮咳清肺的線香點上……
照顧小孩居然一副輕車熟路的模樣。
譚森和薑雪晴看到文靜咳得這麼厲害,卻幫不上什麼忙,心裡難受得很。文靜剛才說他們家君君該走了,話沒說完,他們也不可能在這時候離開。
正在猶豫要不要說點什麼做點什麼,就見蓬萊子給他們也倒了溫水。
譚森連忙上前雙手去接:“觀主彆客氣,我們自己來就行!”
他很不好意思:“這些天我們一家人住在道觀裡,已經很打擾你們了。”
蓬萊子笑道:“萍聚萍散皆是緣分,兩位居士不必把這些小事放在心上。”
文靜喝了三元拿過來的藥,終於停下了咳嗽,因為藥太苦,她整張臉都皺起來。
連吃了兩塊桃脯才好些。
還想再吃,就被三元給拿走了。
“小師祖,你咳得厲害,不能吃太多甜食的。”
蓬萊子也說:“小文靜,咱們靜虛宮的桃脯都給你留著,彆人誰也不許動一塊,等你病好了再吃。”
文靜依依不舍地看了兩眼盤子裡的桃子,轉過頭對忐忑不安的譚森和薑雪晴說道:“他該走了,不能再拖了。”
夫妻倆更加不安了:“可是你的身體……”
文靜咳嗽了一聲,搖頭說:“沒事,這個不耗費精力。”
還沒有到吃晚飯的時間,譚家人就全都知道譚子鈞夜裡要走了。
文靜並沒有給他們百分百一定會再見的保證。
他們也不敢催問,生怕適得其反。
一家人又像第一天見到譚子鈞那樣,寸步不離地圍繞在他身邊。
倒是譚子鈞,他雖然年紀小,卻真的很聰明。
居然能聽明白文靜說的話,也知道爸媽在擔心什麼。
吃飯時他捧著碗,乖乖巧巧地對父母外公外婆說:“彆擔心,爸爸媽媽、爺爺奶奶,還有外公外婆,我記得我們家的住址,一定會回家的。”
一家人對著孩子心裡頭有再多不安和猶豫,也都不會表現出來。
聽到孩子這麼說,六個大人一個比一個難受。
但臉上卻像是比賽一樣,一個比一個笑容燦爛。
“君君你是小孩子,彆想這些!這是大人該操心的事。”
“是啊是啊,君君你放心,爸爸媽媽一定接你回家。”
吃過飯後,幾個大人給譚子鈞換上了合身的新衣服、帶他把靜虛宮裡裡外外轉了一遍,又給他買了很多他喜歡吃的小零食。
最後把他的玩具全部打包裝好。
又到晚上十點半,譚家一家七口都站在明心院外等著文靜。
她被三元包得嚴嚴實實,還戴了一個把大半張臉都遮住的小貓口罩,看了一眼譚家人打包好的譚子鈞的東西:“這些都帶不走,不用拿了。”
她眨眨眼睛,對非常不放心的譚家人說道:“你們不要怕,我這幾天練習了吵架,肯定能贏。”
清靜不知道從哪裡飛出來,落在文靜的肩膀上:“嘎嘎!我也傳授了文靜絕招嘎!她肯定能贏!”
說完,它忽然飛到眾人頭頂,盤旋著用粗噶的大嗓門喊道:“必勝!必勝!必勝!文靜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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