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珩乾脆裝作沒聽見: “坐好抓穩,我要出發了!”他用力一蹬,自行車開始前行,速度不慢。
往斷崖方向的遊客很少,鬱珩自行車蹬了沒幾分鐘,除了騎著電動車的跟拍攝像大哥,路上就看不到其他遊客的蹤影了。
鬱珩問道: “你為什麼會往這個方向走?發現了什麼嗎?誰給你傳的消息?”
文靜坐在自行車上,清靜站在她的肩膀上東張西望,偶爾哼幾句它新學的網絡歌曲。兩人一鳥,隻有鬱珩一個人在出力。
文靜聽到鬱珩的話,抓了抓被風吹得亂飛的頭發,深沉地說道: “感覺。”
鬱珩先是被她的語氣逗得想笑,但轉念再一想,他就笑不出來了: “這麼說,真的有問題?”
文靜沒有說話。隻是在自行車騎到某一處斷崖的時候,她叫鬱珩停了車。
有攝像機拍著,鬱珩什麼都沒問,聽話得不可思議。文靜叫他乾什麼就乾什麼。
很快站在斷崖邊看了看,兩人就上了雙人自行車原路返回。
跟拍
攝像大哥要扛攝像機肯定沒法自己騎車,所以這一路上是鬱珩的跟拍攝像在持續拍攝,文靜的攝像負責騎車。
兩個人看到鬱珩這麼聽他小妹妹的話,嘴上沒說話,但心裡眼裡都在嘖嘖稱奇。他們都跟拍好幾期了,什麼時候見鬱珩這麼聽話過!
大
中午午休的時候,鬱珩去找了導演。
從他們飛機到這邊落地開始,節目組的攝像基本上是全程都在拍的。保證不會漏掉任何素材。
換句話說,鬱珩相信就算彆人沒發現,趙導也肯定發現了什麼。
果然,他去找趙導的時候,他臉上的表情一點也不驚訝,顯然早有預料。
兩個人找了個沒人的小角落。
不等鬱珩說話,趙導就主動說道: “小鬱啊,我知道你的來意,放心吧,該剪的我肯定會剪掉,丁點不留。但是你也知道,節目組這麼多人,要是彆人也看出了什麼,那我可管不了。"
鬱珩點點頭: “有趙導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他也沒有多做糾纏,而是直接回了房間。
下午一行人沒有再分開,去了這裡的另一個景點遊玩。除了遇到幾個要簽名的粉絲,彆的都還算順利。
隨著天色漸漸變暗,鬱珩的表情也越來越凝重。文靜:"你能不能去你自己的房間發呆?"
鬱珩: "不能,我要等著跟你一起出去辦事。"
文靜: "……那還很早呢,你先回去睡覺,睡醒再來。"
鬱珩很認真地反駁: “萬一我睡忘了怎麼辦?”
“那你就不去。”
"不行!"
鬱珩一下子沒有控製住音量,趕緊壓低聲音: “這是陌生地方,大晚上你一個人出去,小心壞人把你……"
他本來想嚇唬文靜說“壞人把你抱走”,但想到她丟了的那幾年,家裡人過的什麼日子。到底沒有把這話說出口。
"總之不管白天還是晚上,你都不能一個人行動。"
清靜拍拍翅膀: "文靜她不是一個人嘎!還有我嘎嘎!一個人、一隻鳥行動!"鬱珩想也不想就說: “你有什麼用!”說完
就後悔了。
果然聽到清靜大聲說道: “比你有用!”
鬱珩: "……"
他想到這隻破鳥已經好幾次在他頭上拉屎,到底沒有再說什麼會惹怒它的話。硬是咽下了這口氣。
沒想到文靜卻對清靜說: “我覺得你們倆都沒什麼用。”
鬱珩第一反應是內心暗喜——妹妹幫他說話了!這還是第一次!完了又發現,好像她說自己跟一隻鳥一樣沒什麼用,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情。
清靜滿屋子亂飛,嘎嘎叫起來: “我那麼有用!文靜你太讓鳥傷心了!太讓鳥失望了!我再也不是你的小可愛了嘎!"
接著鬱珩就聽它開始唱“這隻愛情鳥已經飛走了,我愛的人她還沒來到”,剛唱一句,文靜就提醒道: “清靜,你是女的,以前你在靜虛宮談過一個男朋友吧?”
清靜: “嘎!”
大叫一聲,忽然把自己的小鳥頭藏進了翅膀下麵: “文靜你怎麼可以說我的秘密!嘎嘎!天嘎!綠毛全都聽到了嘎!"
綠毛本人,鬱珩咬牙切齒: “我、已經、不是、灰綠色頭發了!”
可惜無人在意。
鳥也不在意。
文靜語氣很平靜地說: “在首都機場的時候你還跟我說,首都人真多、鳥肯定也很多,你要再找一個羽毛最好看的男朋友。"
清靜“嘎嘎”叫著飛了兩圈,忽然衝進了窗簾後麵藏起來: “嘎嘎嘎羞死鳥了嘎嘎嘎嘎嘎!”
鬱珩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瘋狂咳嗽起來。
這隻鳥是不是被什麼人魂穿了啊?反正這個世界上都有鬼了,魂穿應該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事?
鬱珩咳著咳著,忽然想到——他妹妹才六歲!怎麼開口就是男朋友不男朋友的,好像很懂的樣子!清靜在靜虛宮有男朋友,他妹不會也有吧……
一想到這個他整個人都不好了,想立刻衝到武當山把那些小男孩全狠狠修理一頓,嚴重警告他們離他妹遠一點。
坐在那裡沒什麼事,鬱珩的思想就開始放飛,一路狂奔,越想越不放心,再也顧不上彆扭,忍不住問道: “那你有……”他猶豫了幾秒鐘,才艱難地吐出這三個字來, "男朋友嗎?&#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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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靜下巴一揚: “當然沒有!他們都不配!”
鬱珩簡直想給她鼓掌,讚同地說道: “對!你又漂亮又聰明又能乾!誰都不配做你的男朋友!”
清靜忽然從窗簾後麵衝了出來, “嗖”一下飛到鬱珩麵前: “有眼光!我們文靜就是這麼優秀嘎!"
鬱珩: "……"
他看向文靜。
她居然完全不為所動: “不用你說我也優秀。”
鬱珩覺得,他妹這麼自信真挺好的。
他看了幾眼外麵,又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時間是不是差不多了?你知道……”他壓低了聲音,"這裡的城隍廟在哪裡嗎?"
文靜點頭: "白天我們在湖邊騎車的時候看到了,就在一顆心那裡。"
鬱珩沒有跟她計較她有沒有騎車的問題,而是說道: “一顆心?”他真沒注意。
文靜說:“就是有一顆很大很大的心立在湖邊,心的後麵是一個大大的碼頭。”
鬱珩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那個碼頭來——那裡的遊客也不少。幸好,深夜的月牙湖邊沒有什麼人。
鬱珩掃了一輛電動車,帶著文靜和清靜到了她說的“一顆心”那裡。晚上的月牙湖不像白天那麼熱鬨。
沿湖做小生意的本地人都已經回家休息了,遊客們也已經離開。
湖邊除了風聲就是波浪輕輕拍在湖邊石頭上的聲響。遠處可以看到兩三點燈光在夜色中閃爍,不多,襯得夜更加漆黑也更加安靜了。
鬱珩第一次獨自帶著文靜到城隍廟,臉上表現得很淡定,但心裡還是有點緊張。
他停好電動車,看向背上了小木劍、全副武裝的文靜,她正看著她說的“一顆心”方向。她轉過頭說: "等我一下,很快。"
鬱珩都沒有來得及說話,她就大步朝那顆豎起來的、鏤空的大紅心走去,轉眼間消失不見。鬱珩緊張地下了車,四處張望,想觀察會不會有突然過來夜遊月牙湖的遊客。要是不巧撞上文靜突然出現,不得嚇死?
他打開手機想問問蓬萊子這種情況怎麼解決。結果對方回了一句: “打遊戲,勿擾。”
鬱珩:?
他又去問三元,他倒是立刻回複了。但他也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不知道該怎麼解決。
鬱珩隻好收起手機,先觀察了月牙湖岸邊,確定空無一人,又看了左右,最後轉頭看向他們來的方向。
立在電動車的後視鏡上的清靜忽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問道: “賊眉鼠眼!綠毛小偷!抓起來嘎!"
鬱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