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騰見林小蕾一臉呆滯,上前一步皺眉問白源:“你直接喚起她的記憶?”
白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然後笑著說:“嗯,因為有些事情必須得現在處理了?不然後麵就麻煩了,這也是我這次下來的原因。”
白柳含和邱赫博兩人見林小蕾攤坐在地上,都緊張地上前去扶林小蕾。
白柳含還有時間轉頭罵:“你們不要欺人太甚。”
白柳含滑花落,林小蕾就猛地一瞬驚醒過來,她一把抓住白柳含的袖子,然後又驚懼地看向白源。
是天尊。
白源臉上帶著笑,低頭看向林小蕾問:“你母親說你要報警?”
林小蕾趕緊搖了搖頭,驚恐地往前爬了兩步跪到白源麵前。
其實,白源送回記憶的手法很殘暴。一股腦的就送了回來,記憶來的太猛烈,腦海裡的記憶互相衝擊。讓林小蕾此世其實還有些懵,無論前世還是此世,她現在都有點分不清楚。
但她還是記得,眼前的男人叫白源,他是天尊。而天尊的脾氣,並不好。仙君也許是內斂式的脾氣不好,那麼白源就有些正大光明式了。
林小蕾跪爬兩步上前,嘴裡哭喊道:“天尊、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再放我一條生路。我以後再也不出現在你們麵前,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眼見林小蕾要伸手抓他的褲腿,白源往後退兩步躲開,然後說:“這話,我不是第一次聽了。”
林小蕾心裡頓時恐慌,這是不肯原諒的意思了?
她四處看了看,然後目光落在白騰身上,她趕緊又朝白騰爬去:“仙君,我……”
白騰早有所料,那時候也是如此。白源下了決定,她便跑來求自己。
想到那時的事情,白騰麵無表情地往後退了一大步,臉上冷漠的神情讓林小蕾頓時不敢再往前進了。白騰的意思很明顯了,他不會插手的。
白柳含一臉懵地看著眼前的林小蕾,抖著嗓子叫道:“小蕾,你怎麼了?你怎麼跪他們呢?起來,媽給你做主。”
林小蕾卻看了也不看白柳含,她想到自己眼前的兩人,想到自己可能的結局,就趴在地上放聲大哭:“我錯了,我錯了。”能放過我嗎?我也隻是想要活下去,活的更好而已。
哭聲淒厲又哀傷,任誰聽了這聲音也不忍再責備她了。
但,白源和白騰顯然不是普通人,林小蕾的哭聲再慘,他們兩人也無動於衷。
林小蕾哭到後麵,突然想起這一切都是因為邱果果。也隻有邱果果的化,才能讓白騰停了。
可是讓她求邱果果?
她做不到,邱果果何德何能?
雖然這麼想,但現實中她已經彆無選擇了。
因此,林小蕾的帶著嫉妒羞恥地心態,又趴向邱果果的方向說:“小草,是我錯了,你放過我這次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知道的,植物修煉成人有多不容易。我,我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我不想就這樣消失,不想就這樣回到原點。”
邱果果見她哭的可憐,心裡卻毫無波瀾。
她知道,她當然植物修煉多不容易。但她邱果果也不容易,前世誰容易了?死在她林小蕾手中的翠竹和鬆樹容易了嗎?它們是經過了多少歲月才修煉出一點靈識,就等著多吸收些日月精華,以求哪日能夠修出人身。結果,它們迎來的是一個魂飛魄散的結果,誰也不容易啊!
邱果果也退到白騰身後,拒絕意思表現的十分明顯。
林小蕾一見她躲開,心裡最後一道防線也終於崩潰了,他大喊道:“喜、鵲!!!我成人後,你緊跟著我入了三重天,我什麼也沒有得到啊!在那天庭之上,三重天是仙君一人說了算。而仙君對你的寵愛,三重天和在你手裡有什麼區彆?就算你是一隻鳥,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你。這樣也不能原諒我嗎?當初,我隻是鬼迷了心竅,但是,這個錯誤擺在我這樣的人麵前,會犯不是很正常的嗎?”
錯的……是你沒說清楚啊!為什麼要怪到我身上?
她隻是一株運氣很好很好的牡丹而已,她隻是長在了野外,然後被仙君看中帶上仙界的牡丹。它隻是運氣好,吸收著日月精華早早就結出靈識的牡丹。
但是,想要修得人身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甚至有可能到她隕落的時候依舊隻是一隻牡丹。
她明明已經有了意識,卻一輩子隻能做一朵牡丹,換誰會不渴望有一具能夠隨便移動的身體?
所以,當白騰站在她麵前問它:“牡丹,是你進的我的意識?如果是,就點一下。”
牡丹是粉色的大牡丹,花朵輕輕點了一下。從此,改變了多人的命運……
邱果果冷聲回她:“我不知道,我不太記得前世的事情了。”
林小蕾聽到這裡,臉上神情先是一滯,突然又抬頭大笑:“不記得?他沒給你恢複記憶?他竟然沒給你恢複記憶?”說到底,是自己像個小醜一樣,他甚至連眼神可能都不想給自己。
林小蕾越想,越覺得傷心難過,難過到她總感覺身體裡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消散。
白柳含見林小蕾攤坐在那裡,就上前拉起她說道:“小蕾,你到底怎麼了?快起來。”
林小蕾甩開白柳含的手,一個人自言自語道:“那我呢?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白柳含心尖顫了顫,她跪坐到林小蕾身邊,伸手抱住自己的女兒說:“小蕾,你怎麼了?不要怕啊!媽媽在啊!”
邱赫博聽了這麼一段故事,其實多少猜了個大概。
但他卻保持著懷疑地態度,然後拉了拉白柳含說:“他們是不是都瘋啦?說什麼前世今生的,媽,小蕾還跟著鬨,快說說她。”
站在一邊的邱赫辰卻知道,林小蕾說的就是真的,他們家本就是在神神怪怪裡過了這麼多年。何況,他當初也是白騰救回來的,最明顯的證據就是,如今站在他們麵前的邱雲淩已經不是邱雲淩了。
這些足夠說明此時眼前的兩個男人不簡單,或者說可能很不簡單。
白騰認真看著林小蕾,他的雙目一眼就掃倒林小蕾體內那逐漸虛弱,正在消散的一股藍色火焰。然後對著邱果果笑一下,:“走吧!”
白業:“……”幾人就來這麼一小會兒,那我們到底來乾嘛的。
白騰又看向邱雲淩說:“快點跟上。”
白業:“……”哦,來接大伯的。
邱雲淩趕緊點頭說:“好好好,弟弟、弟弟,我下午就叫我兒子給我做出院手續了。赫辰啊!爸爸出院手續做了嗎?”
邱赫辰無語,這時候了身份都曝光了還自稱爸爸!
邱赫辰歎口氣,看了它們一眼,然後說:“我給你做出院手續,過幾天,你是不是把我爸的身體還回來?”
邱雲淩就為難的說:“我下來一次也不容易,身體換了也麻煩,我走前給你還回來就是了。”
林小蕾見白騰要走,竟然沒有要和自己計較的意思,她心裡一喜,不敢相信地想:難道逃過一劫了?
白騰帶著人離開的以後,邱赫辰跟著出門送他們。
房間裡隻剩下邱赫博、白柳含和林小蕾……
沒想到事情會這麼順利,林小蕾大笑出聲:“我沒事?我沒事!我沒事了!!!”
白柳含見她這樣,心裡跟著痛跟著喜,她上前想要拉林小蕾起來,卻不想林小蕾突然臉上神情一僵,然後倒了下去。
白柳含一愣,尖叫一聲撲了過去。
***
邱赫辰送白騰幾人下樓,見自己的“父親”果然跟著他們要走,心裡有些怪異的感覺,但也知道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父親的身體裡不知道是誰,這樣,誰敢帶著他回去?
白源摸摸邱赫辰的頭說:“你還不錯,人生的每一個選擇都隻有一次,不要選錯,也不要後悔。”
邱赫辰紅了眼眶,白源這話是邱雲淩曾經和他說過的。
白源打個哈欠,然後繼續說:“以後可能不常見了,想看你爸就多看兩眼吧!”
邱赫辰被白源說笑了,便忍下悲傷說:“人走了,看也沒什麼意義了。是我不孝,現在說再多也是愧疚罷了。”
邱果果便上前拉這邱赫辰的手說:“大哥,這不是你的錯。”
邱赫辰微微彎下腰將邱果果抱進懷裡說:“果果,這……也不是你的錯。”
人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不是一句話就能將恩怨情仇說清楚的。
邱果果當然也恨他們,恨他們做的這一切和不知悔改。但畢竟跟在他們身邊20年,邱雲淩的去世不可能在她心裡興起不了一點波浪。
邱赫辰知道,所以他想告訴邱果果,如今的一切不過是正常的發展。和她的離開無關,和她的想法無關。
邱果果在邱赫辰懷裡點了點頭,沙啞的聲音說:“大哥,這事也和你沒有關係。”
在邱赫辰的心裡,未必沒有罪惡感。邱果果的離開有他的助力,邱家沒落他是第一個離開自立門戶的人。
再回來時,邱雲淩已經去世了,邱赫辰不可能真的完全心安理得。
“我知道。”邱赫辰拍拍她的背,然後他鬆開邱果果,笑著看她說:“我家果果長大了,變得真漂亮。”
邱果果還沒開始哭,聽了這話就笑出聲。正在這時,梯那裡突然傳來白柳含的喊聲。
邱赫辰就煩躁地皺眉,這是又怎麼了?
白柳含形似癲瘋的樣子衝了出來,看見邱果果,雙目那恨意都能溢出來。
“邱、果、果!我跟你沒完!”白柳含雙目赤紅,不管不顧地衝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