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謙重傷之後, 昏迷不醒,男主沒有清醒的意識,所有的劇情全都擱置。
係統又布置了新的任務, 就是下山為恒謙謀取靈逐草。
拈花本是下山去完成任務, 可是臨到半路還是拐了個彎, 到了柳澈深家中。
她還是第一次到他家中,往日從來就沒有來過, 柳家是修仙世家,祖祖輩輩, 家業盛大。
如今門口已經掛起了白綾,來往皆身穿縞素。
拈花一身白衣,在門口站了許久, 慢慢踏上台階, 往裡麵走去。
時常會有人來祭拜,門口守著的仆從也沒有攔阻,靈堂裡頭停著棺木。
棺木旁有人跪著,一張張紙往火盆裡塞, 其中一個女子極為年輕,應該是柳澈深的表妹。
拈花幾步走近,看了棺木,裡麵放著衣冠塚。
不是她經常見過的白色弟子服,是他往日在家中穿的衣衫, 還有玉冠,可以看出他往日也是金尊玉貴養大的,在仙門的時候卻沒有驕奢淫逸的習性, 還能吃苦, 柳家確實教得很好。
拈花扶上他的棺木, 一時間心中複雜至極。
“尊者怎麼會來此?”身後有人開口問。
拈花轉頭看去,是柳澈深的叔父,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半響才開了口,“我來看看他。”
柳叔父聞言紅了眼,“唉,這孩子……怎麼就走了這條路,如今連屍首都沒有,叫我如何對得起他爹娘?”
一旁的人聞言低聲哭泣,那哭聲聽得人心頭戚戚。
拈花心中莫名一悶,隱隱約約有一處做疼,許久也隻能說出兩個字,“節哀。”
“我沒有看住他,讓他做了這般大的錯事,好在尊者力挽狂瀾,沒讓這錯繼續蔓延下去,萬一讓魔界毀了三界,我們柳家才是罪惡大惡。”
拈花聞言卻說不出話來,倘若沒有逐出師門此事,他原是不會走這條路的。
柳叔父仿佛一下蒼老了好多歲,柳家失去了柳澈深,打擊著實不小,他看向她,極為感慨,“若是尊者那時沒有收彆的弟子就好了,他原還想重新拜在你門下的,便是沒有名分也可以。”
拈花微微頓住,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許久才喃喃道:“他這般想過嗎?”
柳叔父眼含淚光,歎息一聲,“人死如燈滅,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即便是你同意重新收他為徒,仙門眾長老也必然是不肯的。”他說著看了過來,“不知尊者願不願意替他寫下靈位牌,畢竟他往日最敬重你這個師父。”
拈花聞言無聲點了點頭。
柳叔父當即拿來靈位牌。
拈花拿著空白的靈位牌許久,一時難受至極,好好的人怎麼就變成了手中一塊木牌?
拈花眼眶一時濕潤,抬手用手施法,在上麵拓上了幾個字。
‘愛徒,柳澈深。’
柳叔父伸手拿過靈位牌,看了一眼,眼中眸光閃動,“多謝尊者體恤。”
拈花寫下這幾個字,心中卻越發悶疼起來,一時再也停留不下,連忙往外走去。
他家中人與他一樣,都是這般有禮客氣,她倒寧願他們大發脾氣,也好過這般客氣。
“尊者。”
拈花才邁出去,就有人叫住了她。
她轉身看去,是剛頭跪在裡麵的柳澈深表妹,她看她許久,才開口,“表哥離開家中已久,又在仙門長大,我想有些東西,或許應該由尊者帶回仙門。”,
拈花聞言沉默了一陣,點了點頭,“我隨你去拿罷。”
他表妹在前頭帶路,領著她一道往外走去,話間感慨,“表哥從小就是族中表率,我都沒想到他會走到今日這條路。”
柳家很大,柳澈深的院子沒有走多遠,繞過園林,便到了書房裡。
“表哥在外修煉,能回來的時間不多,每次回來也不顧小住幾日,後頭我就很少再見到他,他每日回來都在書房待很久。”她說著推開書房的門,領著她進去,“尊者在此稍等片刻,我去取來。”
拈花聞言點點頭。
柳澈深的書房很大,四麵的牆都放著書。
拈花四處看了一眼,視線落在前排的書上,伸手拿了一本翻開看,裡麵竟然還有字跡。
寫得很是端正,不過一看就是手腕還沒有力氣,應該是他年紀極小的時候寫下的。
有些難懂的字,他還在一旁備注了,顯然極為認真,通篇翻下來竟然沒有隨意亂塗亂畫,這是自幼就很端正。
“這是表哥三歲時讀的書。”她拿了盒子過來,開口說道。
拈花聽到這話,心裡莫名柔軟了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