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86章
幾大領主領命,跟著賀大人一道離開殿中,去了外頭,恒謙已然逃離這處,死侍隨後跟上。
賀大人卻沒有出手的意思。
領主們雖說聽到魔主吩咐,但心中還是有些不確定。
真的要殺嗎?
這前頭才剛準備婚事,現下就說要殺,著實讓人拿捏不準,萬一隻是氣話,他們卻照做了,後果不堪設想。
幾個人相視一眼,看向一旁的賀大人,“不知大人如何打算,可是真要按照魔主吩咐殺了那仙人?”
“若是殺了,魔界的紅事就會變成你們的白事。”
周圍氣氛安靜了一瞬,幾個人麵色驟然蒼白。
賀大人看向他們,“若是有心要討主子歡心,便提醒你們一句,見到了人,好生將人請回來哄主子,莫要得罪了。”
這話不就是旁的都可以聽從吩咐,隻他師父這裡是萬萬不能照著他氣頭上的話去做的。
領主們才恍然大悟,好在開口多問一句,否則可就走偏了。
新任魔主對他那位師父哪次不是高高拿起,輕輕放下,即便再恨之入骨,到如今人也是活蹦亂跳的,恐怕隻要人家說句好話,那火自然就滅了。
先不說她是魔主的師父,教出他這樣的弟子,必然難以對付,能不能殺之都是問題,既便他們僥幸能殺,隻怕到魔主回過神來,也是死路一條。
-
陽光透過窗子照進來,絲絲縷縷折射照出屋裡細微的浮沉,窗外清脆悅耳的鳥鳴聲傳來,鳥兒忽而躍下,停在花枝間,偶爾落下幾片花瓣。
拈花纖細的眼睫忽而顫動了一下,慢慢睜開了眼,對上照進屋裡的陽光,又閉了下眼,緩和片刻,才慢慢睜眼看去。
坯疇趴在不遠處曬太陽,眼皮耷拉著,似睡非睡,很是悠閒。
屋裡隻有簡單的桌椅和裝飾,顯然已經不是衡山仙門。
拈花迷迷糊糊間想起暈倒前的那一刻,猛地坐了起來,卻因為用力過猛而頭暈眼花,差點摔下床去。
這逆徒也不知怎麼調的藥,後勁還挺強。
拈花晃了晃腦袋,手腳竟然還是無力。她勉強下了床榻,穿上鞋往外頭走去,才發現這是一家客棧。
這客棧不大,人也不多,沒幾步便踏出了門,遠處是青山,山下翠綠湖水流淌而過,客棧這處樹林茂盛,門口一條行路的官道。
這地方偏近山林,來往皆是趕路之人,恐怕很是荒僻。
拈花看向這條道,完全看不見儘頭,腳下又是虛浮無力,隻能靠著旁邊的樹。
伸手禦劍,那劍浮浮沉沉,才起來又掉了下去,和她一樣沒什麼力氣。
不得了啊,果然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父,早知道就不叫蓀鴛鴛去玩毒了,如今連她都受製於她。
拈花長長歎了一口氣,就以她現下這走法,烏龜都比她走得快。
前頭忽然來了幾個人,一路而過,進了客棧。
“聽說衡山仙門要垮了,那位死而複生的掌門不見了,原本待行掌門處理事務的女弟子也不見了,現下整個衡山都亂套了,沒一個能主事的人。”
“我記得,那位掌門下頭的女弟子擅藥,也是個中翹楚,年紀輕輕便能穩住衡山仙門,怎麼會不見了?即便她不見了,恒謙也在,那可是全靈根的奇才。”
“據說去了魔界也不見了,所以才亂套了,我尋思著他們那師父必定有問題,不然這弟子怎麼接二連三出事。”
“你這麼說,倒是真的,她那三個弟子哪個不是能人,如今入魔的入魔,生死不明的生死不明,往後這衡山仙門必然是要被她搞垮了。”
這是什麼話,怎麼就被她搞垮了?
她還沒有做,就咬定是她,這對於一個沒有業績的反派來說,完全是一種侮辱,奇恥大辱!
拈花閒得長毛,正要進去反駁,身後傳來了甜甜的聲音。
“師父,你醒了?”
她轉頭,果然見蓀鴛鴛從後院出來,手裡還端著粥,還是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師父,我特地給你熬了粥,你吃一些。”
拈花看見這隻小白兔,就氣不打一出來,“你給為師下藥了?”
蓀鴛鴛聞言沒說話,顯然是默認,她一臉難過,“鴛鴛隻是想帶師父出來散散心,師父不是也覺得師兄他們很讓人頭疼嗎?”
拈花:“……”
86、第86章
那給她下藥是幾個意思?
拈花不是很相信,不過她更不相信鴛鴛這隻小白兔會黑化,明明話本裡可乖了。
蓀鴛鴛見她不說話,一雙美目含淚,“師父,你生鴛鴛的氣了嗎?”
到底說臉還是有用的,頂著這麼一雙無辜眼睛,也著實揍不下手。
拈花歎了口氣沒說什麼。
蓀鴛鴛見她沒責怪,當即將手裡的粥放在前麵石桌上,“師父,快趁熱吃罷。”
拈花坐下看著前麵這碗粥,頗有些頭疼,裡麵的藥粉都還沒化,這是要軟禁她?
拈花看了一眼蓀鴛鴛,頗有些惆悵,看來柳澈深這事是她心裡的死結了,果然是話本,都亂成這樣了,這狗血的四角戀還是照上不誤!
拈花還是吃了粥,蓀鴛鴛看著她把粥吃完,才收了碗離開。
拈花見她去了後院,當即轉身用手指摳喉催吐,不知何時蹲在腳邊的坯疇,一臉作嘔地看著她。
拈花難受地催吐之後,伸手拽過了它,隨意擦在它身板上,頗有些感慨,“還是你好,隻知道吃,沒那麼多心思。”
坯疇見她全擦自己身上,當即扭動著身板掙紮,嗷嗚嗷嗚真叫喚。
拈花沒理會,翻了麵,手背也擦得乾乾淨淨。
如此反複幾頓飯,蓀鴛鴛也沒有生疑,對她放鬆了些許警惕,晚間睡覺時也隻是偶爾過來看一眼。
拈花等她看完之後,當即起身下床榻,快步跳出窗外,往林中奔跑著。
隻是跑得越快,卻越發吃力,天邊已經漸漸泛起魚肚白,她的腳步卻越來越重,竟然有些跑不動了。
拈花跑了幾步喘得厲害,扶著前麵的樹休息片刻,隻覺力不從心,這藥竟然還沒有失效。
早知道就不教他們本事了,一個個的黑起來,連她這個師父都不放過!
“這不是小袂子嗎?”遠處忽然有人慢條斯理地開口。
拈花聽到這話抬頭看去,就見魔界公主坐在轎子上,旁邊還站著那玉麵公子,幾個侍女隨行服侍著。
這前魔界公主倒也是有手段,被趕出魔界,日子還過得這般愜意,稱著她如今有些狼狽。
訾夢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那眼神頗有些奇奇怪怪的感覺,“還是做男人順眼些,如今瞧著不三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