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黑對此沒有意見,畢竟他們的獵物雖然多,但魚卻很稀有,那河裡的大黑家夥可不是那麼好對付,這個時候要是把魚拿到集會上交換,那肯定很受歡迎。
於是到了出發那天,天還沒亮呢,黑就把猛崽帶到河邊來了,旁邊有獸人舉著火把。
“小心點,儘力而為就行了。”
黑摸了摸猛崽的小腦袋瓜。
猛崽走出部落大門的時候整個人就精神了,他看向一旁的月,“放心吧,我可厲害了!”
他確實厲害,掄圓了膀子撈到天漸明,黑他們已經裝了六大草藤筐的魚了。
月心疼地給他揉著有些發腫的小胳膊。
“族長,一定要多換點藥草嗷,我阿母能吃的那種。”
本來還想跟著一道去集會湊湊熱鬨,可這胳膊酸疼得厲害,月又緊緊抱著他,猛崽當機立斷,這次就不去了,請族長幫忙換東西也是一樣的。
白還在的時候,黑就是部落裡的二把手,整天跟著白,自然也知道集會上哪種藥草是月常吃的,聽到猛崽的叮囑,他笑了笑,上前揉了揉他的小臉,“好,在部落等著我們回來吧。”
“嗯嗯,”猛崽點頭。
看著黑他們一群虎馱著東西往集會那邊去後,月也抱著猛崽回了部落。
她輕輕地給猛崽揉著胳膊,猛崽舒服得直呼嚕,很快便躺在石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了。
月垂下頭,親了白白嫩嫩的他腦門一下,這是她的乖崽啊。
一覺醒來,猛崽覺得自己又行了。
他狂吃了一石鍋的嘰嘰肉,又喝了一大石鍋的湯,整隻虎簡直不要太快樂。
“今天不準出部落大門,好好養著胳膊,知道嗎?”
怕他又出去蹦躂,月叮囑道。
“好哦。”
猛崽知道她擔心自己,所以就隻在部落壩子上和小弟們你追我趕地玩著。
“族長他們什麼時候回來呀?”
玩累了,幼崽們你靠著我,我靠著你擠成一團嘰嘰喳喳地說話。
“聽我阿母說,明天早上就回來咯。”
“不知道會換什麼好東西回來。”
“我聽阿父說,猴族有一種飲子,可好喝咯!但是幼崽都不能喝,隻能大獸人和大亞獸人才能喝。”
猛崽豎起肉嘟嘟的耳朵聽著,“為什麼幼崽不能喝?”
“不知道,沒問。”
猛崽回洞後,就拉著月問這個事兒。
白在的時候,也換過猴族那飲子回來,每每都存放在下雪天的時候才拿出來喝,月喝了以後渾身暖呼呼的,至於為什麼幼崽不能喝,月想了想嚴肅道,“這種飲子,幼崽喝了會變得不聰明,隻有成為大獸人後,才能喝。”
“長大後喝,就不會不聰明了嗎?”
猛崽緊張道。
“對,”月胡亂點頭,反正她小時候,阿父和阿母也是這麼騙自己的,“所以你千萬不要偷著喝,知道嗎?”
“知道了!”
猛崽趕緊把這個原因告訴給各個小弟們聽。
小弟們如臨大敵。
“好險,我腦子本來就不聰明,可不能喝那飲子!”
“我阿母也是這麼跟我說的,而且還說我阿父,就是因為他小時候不聽話偷偷喝了,所以腦子不好使!”
“咿,那我哥哥腦子也不好使,肯定就是喝了那飲子,唉,真是害虎的東西,為啥他們長大了還喜歡喝呢?”
猛崽也想不明白,反正他長大前,絕對不碰那飲子就是了。
翌日清晨,睡醒的猛崽正在吃著青草,就聽到外麵傳來族人們的歡呼聲,他本想三兩下乾掉木碗裡的青草,就見正在喝湯的月淺笑著看過來,“慢點吃。”
“好。”
猛崽隻能細嚼慢咽,等碗裡的東西都吃完了後,才屁顛顛地跑回去,然後就看到族長他們帶回來好多東西!
“老大你看這個!這就是那個讓幼崽喝了腦子不好使的飲子!”
有先到一步的幼崽拉著猛崽看那黃燦燦的飲子。
長輩們聽到這話都笑眯眯地看著這兩個崽。
“啊,這就是你哥喝了以後腦子不好使的飲子啊,”猛崽警惕地拉著小弟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有些嫌棄地看了眼那飲子的顏色,“咋這麼像尿呢。”
長輩們臉上的笑逐漸消失。
黑深吸一口氣,把猛崽叫到身旁,“你撈起來的魚換了很多東西,快把你阿母叫過來搬吧。”
一共六大筐魚,三筐給部落,下個月他們母子可以直接從部落的狩獵隊拿肉,不用換取,另外三筐就屬於猛崽他們的,換來的東西屬於他們母子。
猛崽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快樂地跑回洞找月去了。
“你說我腦子不好使?”
已經成年的獸人眯起眼拎起自己的幼崽弟弟。
“你腦子本來就不好使,”幼崽弟弟毫無畏懼,還指著族人中鬼鬼祟祟想要離開的阿母道,“阿母說的。”
“阿母……你平時在弟弟麵前都說我什麼啊!”
怎麼他腦子就不好使了?他腦子可好使了!
兄弟二虎立馬在壩子上你追我趕,一個拚命往前跑,一個假意在後麵追。
猛崽跟著月出來,還以為自己小弟真的要挨他哥哥揍,二話不說一個紮猛子就蹦過去,然後在哥哥還沒反應過來時,一口咬住了他的大尾巴。
“嗷嗚!”
哥哥的慘叫聲一下飄到部落上空。
猛崽快速鬆開虎口,帶著滿臉高興的小弟跑了。
“哈哈哈哈哈笑死虎了!”
“你居然沒防住一個四歲的小幼崽!”
“哈哈哈哈尾巴腫了吧?哎喲,腦子也不好使了吧?哈哈哈哈哈!”
一群損虎圍著那哥哥笑個不停,惹得抱著尾巴使勁兒吹的哥哥耳朵都紅了。
月把草藥以及一些肉乾搬回洞裡後,黑的伴侶又送來一竹筒猴族的飲子,“也是換來的,天冷的時候喝,對你有好處。”
當時月沒說什麼,但等猛崽回來後,讓他送了一草藤筐的東西到族長的洞去。
族長什麼都沒說,隻是把猛崽狠狠地揉了一頓。
猛崽頂著亂糟糟的虎腦袋回到月的身旁,月笑著給他順好毛,“跟綠黑的哥哥道歉沒?”
“道歉了,他說一點都不疼,”猛崽懷疑地伸出爪子碰了碰自己外露的小虎牙,“我可是使了勁兒的。”
月聞言嘴角一抽,這哪裡是不疼啊,這是疼了為了麵子沒說實話啊。
“下次不能這樣了,他們兄弟鬨著玩的,不是真打架,”月跟猛崽細細叮囑著。
猛崽似懂非懂,“這樣嗎?”
於是猛崽找了個空閒,又跑去綠黑他們的洞裡看他哥哥,見他哥哥焉巴巴地趴在石床邊上,尾巴處還傳來苦苦的藥草味後,猛崽瞪圓了眼,“你尾巴上藥草汁啦?”
綠黑哥麵上死不承認,“哪有的事兒啊?是綠黑這幼崽調皮給我弄上去的,我一點都不疼,你那兩顆小虎牙,能有多大的勁兒啊,怎麼可能咬傷我!”
可疼了嗚嗚嗚嗚嗚,疼死虎了都。
猛崽懷疑,猛崽不信。
猛崽圍著他轉了一圈,然後忽然湊到綠黑哥的尾巴處嗅了嗅,綠黑哥想要躲開,可尾巴一動就疼,他隻能硬生生地忍著。
他阿母在一旁瞧見後,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猛崽嗅到了血腥味,他心虛地退了幾步。
“真沒事,我可是大獸人,”綠黑哥繼續逞強。
猛崽胡亂點了點小腦袋,從他們洞回到家後,有些悶悶不樂,“我把他咬出血了,他還上了藥草汁,瞧著很嚴重。”
月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知道錯了?”
“我錯了。”
猛崽淚巴巴地點頭。
“他喜歡吃魚,我們去河邊抓幾條大魚送過去好不好?”
“好,”猛崽抬起肉爪子抹掉淚,也不讓月跟著自己,而是去找白橙,他最近和白橙走得很近。
白橙得知他要去撈魚,還以為他想吃了。
結果一草藤筐裝滿後,猛崽讓他自己留了兩條魚,剩下的全部送到綠黑家裡。
白橙看著綠黑哥哥的尾巴後,頓時明白了。
他幫忙把草藤筐放下,拿了自己的魚後,便離開了。
“對不起,給你吃,補補尾巴。”
猛崽化作人形,很認真地對綠黑哥哥道歉,還無師自通地鞠了個躬。
綠黑哥哥看著那一大筐的魚咽了咽口水,“倒、倒也不必這麼客氣。”
吸溜,好吃的魚魚。
猛崽堅持讓他收下,還親自給他擦了點藥草汁後,才安心回了家。
綠黑晚上吃著鮮嫩的魚肉,看向一旁一口一半魚的大老虎哥哥,十分真誠道,“哥,你再讓老大咬一次尾巴唄!這樣我們天天都能吃到老大撈的魚!”
不等他哥哥回話,一個大虎爪子就落在了他腦袋上,綠黑眼淚汪汪地抱著腦袋側過頭,就對上他阿父那張臭臭的虎臉,“還說你哥腦子不好使,我看你的腦子也不好使!”
綠黑哇的一聲哭出來,“才沒有!我沒喝過那個飲子,我腦子肯定比哥哥好使!”
他阿父:......
他哥哥:......
或許是虎族部落那天在集會上拿出來交換的魚,新鮮不說量還多,所以離他們比較近的熊族就上門來了,想跟他們長期換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