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彆發呆啊，快跟上。”
虞久端著槍，沒動，雙眼直勾勾盯著他們身側的一間空飯店。
飯店的外玻璃已經碎了，半個門掉了下來。屋內黑漆漆的，連陽光都透不進幾分。
意識到不對勁，將隊伍叫停，1號小跑過來緊張兮兮地問，“你怎麼了？發現異種人了麼？”
虞久搖頭，“沒有——”
1號剛鬆口氣，就又聽見她說，“但是有東西跟著我們。”
那口氣瞬間又提上來了。
1號迅速找了掩體躲避，用手勢告訴後麵的人：有情況！全體警戒！
眾人立刻呼啦啦散開，各自躲了起來。
他們毫不懷疑虞久說的話，畢竟那可是287啊！是訓練基地裡最強的人，沒有之一啊！
這就好比你在期末考試上跟學年第一鄰桌，人家選擇題選A你選B，你會保持自信嗎？
當然不。
所以即便是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對，1小隊仍然在最快的時間內做出了最正確的反應。
這讓前哨基地裡正在觀看的浦元愷輕輕挑了挑眉。
虞久確定有東西跟著他們。
自從踏進遺址，她就打開了視野錄屏，每一幀她看到的畫麵全都錄在了存儲器裡。
每次當彆人原地停留修正地圖時，虞久都會在視野內打開錄屏，看看有沒有什麼不對。
她就是那個時候發現在他們身後，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他們。
而剛剛，那雙眼睛跑進了空飯店內。
1號繼續打手勢：其餘人掩護，287，5，你倆跟我一起上！
他和5號從掩體處走了出來，跟虞久呈包抄之勢靠近飯店。
這個飯店也在即將探索的區域內，臨近時，5號先黏了幾個電子眼在外牆和內牆上。
之後他槍頭一挑，輕輕戳開半合的門。
這是一間二百多平方的中等飯店，常年無人光顧讓大部分物品都老化成了一灘零碎。
三人仔仔細細搜索了一遍大堂，什麼也沒發現，1號這才用腕機將剩餘的人招呼進來一起搜查後廚，隻留下兩個人在外麵警戒。
“怎麼回事？”有人問，“是異種人的蹤跡嗎？”
“不是異種，是彆的東西。”虞久用腳清理牆根的碎屑，露出隱藏在牆角落的一個小洞。
老鼠洞。
“這些小家夥真的頑強，連核打擊都不能將其滅絕。”1號看了兩眼便沒什麼興趣了，誰會去關注一群老鼠？
他剛想招呼隊員們離開這個地方，就聽見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回頭一看，是虞久在擺弄後廚地上的垃圾。
“你搞這些乾什麼？”1號湊了過來，“這是....陷阱？”
他曾經玩過野外生存，看過彆人做陷阱抓小動物。
但287號做的這個明顯要比那些人精巧很多，利用地上的垃圾，隨手挽了幾個花，一個像是藝術品一樣的微型陷阱就做好了。
然後1號看著287把陷阱安在了老鼠洞洞口。
“你....餓了？”1號不確定地問。
虞久：“給你你吃？”
1號乾脆跟她一起蹲下，“.....那你抓老鼠乾嘛啊？”
“我隻是在抓跟著我們的東西，”虞久後撤幾步，緊盯著洞口，“如果那東西還能叫做老鼠的話。”
真正的老鼠不會跟蹤，不會躲避人類視線，更不會反偵察。
但是虞久真真切切從錄屏裡看見了他們身後一直墜著的灰色虛影。
有幾次，錄屏還清晰拍到了老鼠鬼鬼祟祟從枯草裡探出一顆頭的畫麵。
也許是核輻射改造了它們，也許是因為二百多年讓這些玩意兒進化出了智商。
總之，虞久並不認為這裡的老鼠對他們抱有什麼善意。
她習慣先下手為強。
1號想表示不信，但他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後廚的門外忽然響起幾聲異響，已經老化掉渣的門“吱吱呀呀”從外麵被誰打開了。
所有人登時端起槍，然而下一秒，他們就看見了今生都無法忘卻的場景——
無數隻肥碩的老鼠擠擠挨挨密密麻麻出現在大廳，像無數團灰色的肉瘤，數量多到甚至已經無法看見地麵。
在一片幽暗死寂中，它們像人一樣直立站著，隔著一道門框，死死看向屋內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