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久被帶進了吳瓊花市最嚴密的監獄裡,半個城市的警力全都被調來看守她,甚至警衛隊伍中還加入了駐紮在市外的第十七軍。
她手持單管加農炮轟炸環城車道的場景太過駭人,讓在場的警員們還沒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直接將其列為了最高危級彆的犯罪分子。
合金行李箱被當成沒收封存,關押虞久的單人監獄是最高等級的機械電子監獄,光四麵牆就有近八米厚。
監獄內還設置了毒氣噴射口、電擊塗層、迷藥噴灑口、機槍口等等。
固定看守人員更是多達上百人,輪崗的更不用說。
事情鬨的太大了,再加上虞久的軍銜在那裡擺著,吳瓊花市市長第一時間便聯係了軍方。
然而虞久隸屬於第一軍。她上麵壓根兒沒有上司,她的級彆就是第一軍最高級彆。
想要聯係虞久頂頭上司來處理事情的市長直接懵了,他知道上將的級彆算比較高的了。但他沒想到,虞久的級彆含金量居然這麼高!高到上頭已經沒人了!
市長隻能緊急聯絡了參謀本部,但他還沒接到回複,一個更加惹不起的人便闖進了他的辦公室。
“沈、沈博士?”市長瞪大眼睛看著被秘書誠惶誠恐跟著的沈彆,完全不敢置信,“您、您怎麼來了?”
在聯邦軍政係統裡,政永遠要為軍讓道。雖然吳瓊花市是聯邦幾大重工城市之一,市長身份地位相當高。但麵對著聯邦最高級彆武器研發專家、SCI總負責人的沈彆,仍然會戰戰兢兢。
因為這個人,市長完全惹不起。
更何況沈彆身後還跟著氣勢洶洶的五殺隊,這些人都是刀山血海裡爬出來的,身上的氣勢幾米外就能影響到市長這類沒上過戰場的普通人。
市長擦了擦汗,強行扯出一個笑容,“博士,您來之前怎麼也不.....”
“她在哪兒?“沈彆麵無表情地看著市長,五殺隊的人同樣冷酷地盯了過去。
市場的大脖筋都快抽抽了。
他艱難地咽了咽口水,“您...說誰?”
他話音剛落,手臂上的腕機便響了起來。
是參謀本部的通訊!
市長像被救起的溺水者,因頂不住沈博士的巨大威壓連忙接通了通訊。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一道清晰平穩的聲音突然說道,“我找的是虞久,一位聯邦上將,在前線為人民廝殺的英雄軍官,獲功勳無數的戰士,即將踏入軍大學的優秀新生。她在吳瓊花市被一夥神秘人襲擊,尊敬的市長,您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麼?”
沈彆的眼底冰冷極了,他看著市長的眼神就像看一把無生命的零件。
市長:“........”
聽的一清二楚的參謀本部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認出了沈博士的聲音,再加上博士親口說的這些前綴條件太重量級了。於是這通通訊直接移交給了上層,最後接到的,是榮飛的副官。
吳瓊花市市長聽見副官的級彆,腿一軟差點兒跪在了地上。
“說清楚事件。”副官的語調嚴肅且認真。
“有人要殺虞久,她用了一點小手段反擊了。”沈彆簡短敘述。
親眼看見碎了一條環城車道、周遭五公裡都被爆炸霰彈崩毀了、死了四十個人外加大半個吳瓊花市都被迫停工的市長:“.........”
好、好像不是什麼小手段啊.....
通訊另一頭陷入沉默。
半晌之後,才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是誰?”
沈彆的眼神暗了下去,這是榮老的聲音。
虞久是個身份特殊的人,她每一次晉升都是榮老欽點的。直到現在,在榮老眼裡,虞久都是他培養的一把刀,是他對付異種、解決前線戰事的終極武器。
榮老其實並不在乎虞久掌握著怎樣的能力,因為在他心裡,虞久隻是他手中的工具罷了。
在這個時候有人截殺虞久,跟想從他手裡搶東西是一樣的行為。
有人想掰斷他的刀,鏟除聯邦的殺器。
目的是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相對比下,吳瓊花市的損失在榮老眼裡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了。
現在前線戰爭焦灼,聯邦人事總署副署長遇襲事件還未告破,軍事基地被異變者襲擊,胡倡還沒有抓捕歸案,藍月組織蠢蠢欲動。
連榮老最好用的殺器都被盯上了,在場的任何人都能感受到來自高位者壓抑的怒氣。
沈彆頓了一下才說,“還不知道對方是誰,因為吳瓊花市的市長並沒有讓我見到虞久。”
市長後背瞬間冒起了一層白毛汗兒。
“我現在就帶您去!”他驚叫。
就這樣,剛被逮捕起來沒過半小時的虞久,又被市長親自請了出來。
“我們會賠付所有損失。”五殺隊的05上前跟市長承諾道,“這件事的原委調查從現在起將交由軍方處理,請吳瓊花市各部門相配合,您是否同意市長大人?”
“同意同意!”市長的冷汗就沒停下來過,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跟他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也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
市長現在隻想儘快把人送走。
三分鐘後,虞久和她的合金行李箱便出現在了沈彆的車上。
“好久不見,”沈彆靠在椅背上,手上的腕機一直在響。
他的視線在虞久身上掃過,隨後轉向車窗外,“沒想到一見麵就送我這麼隆重的禮物。”
虞久看他一眼,“我也沒想到你們SCI居然也會有間諜這種東西。”
負責開車的04手掌一緊,好家夥,這是在嘲笑沈博士的管理能力麼?!
車內沉寂了好一會兒,沈彆才輕笑出聲。
“我已經在查了,很快就能出結果。”他隨意關掉不斷打來的通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有沒有受傷?”
虞久低聲說,“我不會受傷。”
.....太狂了!
04一邊開車,一邊在內心瘋狂吐槽。
沈彆把她帶到了最近的軍事基地,位於吳瓊花市最邊緣。
在那裡,虞久接受了參謀本部的例行詢問。
她將遇險的前後過程事無巨細描述了一遍,包括她離開基地後發生的所有細節。除了自己一拳砸開環城車道的事,被她美化成了用炮轟的。
幸運的是,那些殺手一出場就把附近的電子眼監控線路全部炸毀了。下方車道的監控畫麵裡隻拍到了虞久被碎塊雨裹挾掉下來的瞬間,其餘的什麼也沒拍到。
虞久單體作戰能力強到變態這事兒誰都清楚,倒是沒人懷疑。
軍方的人已經抵達現場勘查了,反饋回來的初始信息跟虞久說的全都能對上。
於是虞久被判定為正當防衛,畢竟那些殺手所使用的武器竟然擁有一小部分的能量炮水準。要是換成彆人,恐怕一個照麵就已經被炸沒了。
能量武器原理泄漏、軍中上將遭到當街截殺,一樁樁一件件都足以令人震撼。
這件事迅速被列為最高級彆,大量專業審訊人員前往吳瓊花市。
榮飛動怒了,他決意查出來幕後主使是誰!
前線戰事緊繃,聯邦絕對不能再多一個敵人了,尤其是這個敵人已經插入了聯邦的胸腹!他必須儘快把這些人找出來全部清洗!
其中虞久呆的時間最長的布魯公司遭到了最猛烈的審查的刑訊。
但遺憾的是,他們什麼也沒查出來。
布魯公司紮根聯邦幾十年,實在太久太久了。他們的客人名單幾乎囊括了聯邦所有的政界、軍界的高層。
一場大審訊逐漸變成了人脈和手腕上的搏殺,老板對此事簡直是信手拈來。
藍月如此龐大的組織能在聯邦眼皮子底下潛伏這麼久,自然有自己的辦法。
但即便如此,還是有幾個可疑的人被揪了出來。
其中就包括接觸虞久的經理,他是在第七輪聯合審訊時撐不住的。
他的精神遭受到了嚴重折磨,神情越來越恍惚。那些審訊員見狀立刻加大了逼問的力道,從精神和□□進行雙重折磨。
上麵給的壓力太大了,他們必須立刻刑訊逼供出什麼!
直至某一刻,不斷崩潰的經理忽然一靜。
正當所有審訊員以為他們快要成功了時,經理慢慢抬頭,深深看了他們一眼。
“聯邦.....真爛.....”
審訊員們愣了一下,隨即聽見經理空洞的聲音。
“貪汙.....**.....隻想拿到更、更多的利益....不考慮民眾.....隻、隻考慮自己的....惡心的...家夥們.....”
“請注意你的言辭!”審訊員大聲嗬斥,“聯邦不顧危險一直奮戰在前線上!是聯邦保護了民眾!而你們隻是一群縮在下水道裡的臭老鼠!”
“現在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應該感激聯邦!”
“哈哈哈.....”經理笑的整個身子都在抖,他極度疲憊和虛弱,視野內已經出現了白花花的噪點。
但他仍然堅持著把話都說了出來,“不....打仗隻是為了你們自己.....在、在能量武器研發....出來的那一年....異種難道不、不是隻剩下了三個S和、和兩個A...A級聚集地了麼..?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時候聯邦沒、沒有徹底清剿而、而是突然放鬆戰線...了呢?”
前排正在進行審訊的審訊員們茫然的麵麵相覷,唯獨坐在主位上的調查總負責人下頜一緊。
這個經理怎麼會知道?!